察覺到了對方語氣中暗藏的擔憂,於是開口解釋道:“沒什麽大事,我喝的藥也沒什麽問題。”
他抬手擦了擦唇角:“只是在詐他們罷了。”
十一猶豫地點了點頭,聽到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明顯之後便主動將身形隱匿於暗處。
“咳咳咳。”
在緊閉著的門推開的那一刻,江念歸捂著胸口垂首逼出了一口血,刺眼的紅落在了地上,讓人望之心驚。
“這麽一件小事就驚動了沉二爺,倒是讓我好生愧疚。”
江念歸氣若遊絲,依靠在床頭的時候發絲垂在臉側,極致的黑襯托出極致的白,看上去頗有幾分命不久矣的樣子。
“你這是哪裡的話。”
盡管心裡有些不滿,但江沉表面上還是一副威嚴的樣子:“你說有人要謀殺你?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念歸再次咳了起來,點點血跡斷斷續續地從唇角溢出,嚇人得很。
“念歸喝了這麽多年的藥,也算是久病成醫了。”他臉色慘白,清凌凌的目光多了幾分自嘲,“剛才喝藥的時候就察覺到味道不對,但覺得是大夫換了藥。”
“沒想到喝完之後就渾身疼痛,現在一想,恐怕是有人加了什麽東西。”
江念歸抬眸,掃視了一番站在他對面的人,笑著說道:“看來有人對我有所不滿。”
第30章 笨蛋!蠢木頭!(補作話)
江念歸說完這句話之後還咳嗽著補充了一句:“或許是我礙了誰的眼吧。”
他無奈地搖頭自嘲一笑:“不過今日能對我悄無聲息地下手, 說不定膽子大了就敢給別人下手。”
這件事往大了說最好,於是江念歸三言兩語就把這件事情給扯到了整個江家的安危上來。
原本還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江沉聽到之後臉色瞬間變了,確實有些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
畢竟權勢和危險向來都是掛鉤的。
現在有人敢謀殺一個沒有什麽威脅的公子,之後就敢對著族老們動手。
“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江沉敲了敲拐杖, 義正嚴詞地說道, “你是江家的公子, 誰敢對你下手?”
“來人,徹查此事。”
他說完之後又隨口安慰了還在咳血的江念歸一番, 隨後又喊自己的心腹去外面喊大夫。
只不過現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原先那個看病的大夫便不敢隨意去請他了。
江沉活了這麽多年,面對這些算計的事情自然了然於胸, 走之前還瞥了站在他身後一直默不作聲的江莫回一眼。
察覺到對方的警告之後,江莫回咬緊了後槽牙,不明白自己分明減少了劑量, 江念歸為什麽還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接二連三地被打斷之後,他對江念歸的殺意也越來越大,幾乎快要壓抑不住了。
江念歸坐在床上, 身上的雅致青衣上沾滿了鮮血。他抬眸掃視了一番面前的眾人,將他們的表情盡數收在了眼底。
這件事情被江沉一錘定音地定了下來,哪怕江莫回心裡是多麽得不滿都要接受, 甚至還向對方保證一定會盡快把這件事情查清。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 江念歸臉上的表情才立刻收了起來,雖然看上去沒有那麽得脆弱,但還是有些蒼白。
“主子。”
十一從黑暗中走出來,第一句話就是把剛才從江莫回身上察覺到的殺意告訴了江念歸。
隨後, 他低聲毫無感情波動地詢問:“需要屬下去解決他嗎?”
“不用。”
江念歸又咳了起來,不過這次還好, 並沒有咳血,只是有些停不下來罷了。
十一見狀便止住了話語,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溫水遞給了他。
潤了潤喉嚨之後,江念歸的表情好了不少,便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江家早就從根裡爛透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平淡,仿佛不是在說自己家似的:“哪怕父親還在,江家也堅持不了多久。”
分明是一個邊陲小城的小家族,但勾心鬥角卻不比大家族少,自江念歸記事以來內部的那些爭鬥就沒有斷過。
江向流確實為人清正,但面對這麽一個內裡腐爛的家族無疑是蜉蝣撼大樹。
十一:“主子是想讓他們狗咬狗?”
“嗯。”
江念歸掩唇輕咳,抬手解開了身上沾了血的外衫。
站在他面前仔細聆聽的十一見狀之後連忙伸手將對方脫下來的外衫接住,一邊放在旁邊的榻上,一邊聽著對方繼續說。
“剛才站在江莫回身後的那個人是三房的,向來和江莫回不對付。”
江念歸拽著被子往上拉了拉,直到遮蓋住自己的嘴巴之後才停了下來。
“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就摻和了不少他們兩個之間的鬥爭,如今江向流成了家主,我不信三房的沒任何意見。”
十一又倒了一杯水遞給了江念歸,並沒有對這番話繼續發表什麽意見,只是認真地聽著。
江念歸剛把被子蓋好,於是就將被子扯到了下巴以下,微抬起頭示意十一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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