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雲瑾長吸幾口氣,理智慢慢回籠,她正了正方才因掐幼子皺了的紫色牡丹華服,又神態自若的坐到了金絲檀木太師椅上。
她說平淡的說,“沈顏,看到你怨念不散,化為厲鬼,我就舒坦了。”
劇情別著急!我們慢慢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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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果然是他
不好聽的話,沈顏一貫是自我屏蔽的。
既然容雲瑾不願意與他說實話,只剩下惡毒的發泄,那他又何必再浪費時間。
他拔出了長劍。
“聽說你殺了凌樾。”容雲瑾突然出聲。
沈顏不答。
“我看到了。”
容雲瑾說:“沈顏你知道嗎?你死前的那把火是凌樾親手放得。”
“我知道。”沈顏看了眼地上因得知身世,悲驚過度昏厥的太子問:“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容雲瑾捂唇真心實意笑了起來,“沈顏,你真可悲。”
沈顏皺眉。
“你知道嗎?凌樾從未對不起你。”
沈顏心中一痛,饒是理智如何讓他不要聽,不要問,他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容雲瑾用食指指腹揩去眼尾的淚,“當年景陽王一人獨大,便囂張得看不起容氏一族,處處針對,斬我羽翼。家父收到了西涼傳信,才動了助太子回國的心思。”
——凌樾寫信求助仇敵之時,是何悲愴心境?
“凌樾那時初回晉國,家父便要他娶容氏嫡女以表誠心,他竟為了你不顧顏面同我父親說,他身有惡疾,只能對男子動情。”
沈顏錯愕,凌樾分明也不願碰他。
“儲君豈能不可開枝散葉?他把天大的把柄交給了我父親。但無姻親在,家父始終不能對他全心扶持,甚至左右逢迎,直到冬狩景陽王暗殺太子出事,家父想景陽王勢弱,正是他好掌控之時,欲將凌樾做棄子。”
“此時,我向凌樾提出約法三章。”容雲瑾伸出三指,數道:“一是我為皇后,不管容氏死活;二是兩人私情,互不相擾;三是我有子嗣,必為太子。”容雲瑾荒唐搖頭,“他竟然也答應。”
“彼時我真當他只能對男子動情,所以需要我拉攏容氏,需要我遮掩他生育之疾。但我還想試一試……”
沈顏道:“所以新婚之夜,是你給他下得媚藥?”
容雲瑾顫聲說出,“不止……”
她不止一次,在凌樾面前丟盡顏面,但凌樾完全不為所動,情願忍著身體火熱跳入冰泉之中,然後警告她,“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事不過三的道理。”
她便死了心。
反正凌樾不碰她,也不會碰別的女子。
只要太子是她的。
所以她只能尋一個最適合聽話的人,日後還能輔佐太子的人,生下子嗣。
當楊尚川著迷撫摸她身軀時,她還在想,為何凌樾會不為所動,為何旁人為了她都是以命相送,背叛忠主,為何他不能看自己一眼。
然後眼前出現凌樾飛葉殺人那一幕,眼淚落了下來,她對身上喘息不止的楊尚川說:“叫我女公子。”
“女公子……女公子……女公子……”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她的心好空,也好疼,好像掉進了沒有底的懸崖。
若是沒有沈顏就好了,她就不會知道,原來那個如神佛般不染情愛的人,也會深陷色欲,不可自拔。但若是這樣也無妨,三妻四妾本是常事,沈顏又不能生子。
但他竟愛上了沈顏,愛上一個娼妓,難道她還不如一個娼妓嗎!
五年了,他連看都沒看過自己一眼。
沈顏斂眸,將複雜的心緒掩下,“凌樾答應你的事皆已做到,我也不曾得罪你,甚至在你難產之時也曾鼎力相助,為何你還要如此記恨我?”
容雲瑾端起了案上的茶,是上好的春芽毛尖,但已經冷了,她從來都隻喝新茶的第一口,她又將茶盞放下了,她說,“有的人就是什麽都不做,才讓人生恨啊。”
“我阿姊也是。生來就是容氏嫡女,家父怕我名聲太甚,搶了阿姊風頭,竟想將我遠嫁塞北。我沒有恨,只是先下手為強,搶了她郎婿,當上太子妃。”
——下了聘書,收了彩禮,容相豈會出爾反爾?若是容雲瑾沒嫁塞北,那誰去嫁?容氏嫡女又何辜?
“你也是。我為凌樾拋棄家族,和厭惡的人野合,替他生子遮掩,我沒怨過,只是想借著生子出口惡氣,讓大理寺卿將你帶走斷了你和凌樾的聯系。但他竟為你殺了景陽王、禦史大夫、刑部尚書,下一步呢?是不是就該把我這個皇后給你了?”
——大理寺卿若帶走了他,屈打成招,還是輕薄折辱,反正他不過是個娼妓罷了。
這就是深陷權勢漩渦的人啊,從來都是不折手段,不會考慮他人死活。
沈顏厭惡至極了。
他確實不應該和凌樾回晉的,他這樣的普通又庸俗的人,就算沒人陷害,也會死得很快,京城沒有他的陽光、雨露,可以呼吸的暖風。
就像齊煬。
但凌樾的愛可以有無限的養分,可凌樾沒有給他,任由他爛了根,枯萎在毫無一人的沈園。
沈顏說:“他不會。”
容雲瑾冷笑,“有你在,什麽事他做不出來?你死了,都死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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