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他不早就想死了嗎?
十二歲就該死了的。
被算計了就算了唄,一條爛命,不要怕。
可是好疼好疼,疼到忍不住哭,忍不住怨,忍不住想,於是以頭戧地,盼個痛快。
但他痛到呼吸都難順暢,豈能如願,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受盡伐筋挫骨之痛……
不知多久,天空中響起新皇登基的煙花聲,一簇一簇,璀璨奪目,將他從昏迷中震醒。
“好燙……嗚……疼……”他無意識低吟,濃鬱的焦味封住他的口鼻,他用為數不多的意志睜開眼睛——
看到遠處煙火鼎盛,喜樂不斷,而他身陷火海,毒入心肺……
倒也好,沈園不再,我亦死去,燒得個白璧無瑕,乾乾淨淨!
他要笑,他不要恨,不要在為了凌樾圈地為牢,下輩子也不要。
“處理乾淨了嗎?”
“聖上放心。”
可門外響了太過熟悉的聲音,沈顏覺得自己可悲,為何痛到沒有了知覺,還能那樣清晰地捕捉到凌樾的聲音……
為何偏偏是他……
“那放我走吧。”
“好。”
明明答應了他……
凌樾,你不是永遠不會騙我的嗎!
你就是如此放我走的嗎!
沈顏蜷成一團,抽泣難掩……
“聖上一直感恩公子,故而不忍決絕,蹉跎了公子,也疲憊不堪。”
“只是有些舊事如白壁染瑕,留下終究是心病,還望沈公子原諒。”
原諒……哈哈哈……我死無全屍竟還要原諒……
沈顏笑得血淚不止,凌樾我究竟是欠你什麽了?
“阿顏,最後一次……”
“孤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明明說好了的……
他何時違逆過凌樾,倘若真要他死,他也定然……
沈顏嗚咽低吟,血淚染濕衣襟,他難以遏製的怨恨……為何要騙他啊!為何要這樣對他!凌樾……腦中嗡嗡燥響,四肢被生生燒焦,卻覺得還不如心中半分的煎熬。
最後一次……
……凌樾……白壁染瑕……
哈哈,我竟然還信了……
我竟然一直這樣毫無保留的相信他……
濃煙四起,熊熊大火已經燒沒了屋簷,燒黑了他的腿,也飄落下來數不盡的猙獰黃符,那血紅的朱砂鬼跡深深的刺進了沈顏眼中。
他終於宛如厲鬼似的尖銳呐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泣血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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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是晉國太子,前期戰敗在西涼被俘虜,說得好聽是做質子,後期回來搶皇位。
至於為什麽阿顏這麽容易就信了皇后,是有原因的,但我現在不說,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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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厲鬼出世
晉陽五年,一道驚雷撕破長夜,猙獰紫電卷著颶風狂嘯而來,整個京城被黑雲傾壓三日,似有邪咒纏繞,不死不休,陷入深深惶恐之中……
“靈台郎,靈台郎!”肥墩墩的綠袍官員欲截下欽天監專司氣象的靈台郎,撐著傘氣喘籲籲道:“慢點,等等本將軍……”
“顧副尉下次再敘!”靈台郎喊一聲,不理會的繼續往前疾步,濺起的豆大雨珠,染濕了他半副身軀,“厲風忽起,宛如插天羊角襲向京城,我當速去觀星台,哪有時日與你廢話許多!”
“嘿,這小子!”顧副尉肥臉一癟,提了提寬厚玉帶,從裡頭抽出個金燦燦令牌,咻地一下擊得靈台郎一個踉蹌,他方兩步並三步過去,搖著傘歪頭道:“本將軍英勇不輸當年啊!”
靈台郎正要發怒,卻被他揪著後領起來,“別惱,此番不是老夫尋你,聖上要問你話呢!”
靈台郎面色瞬間發白。
自兩年前以來,聖上性情大變,從恭謙德仁,變得暴虐專橫,甚至還從靜心殿搬到了建章宮,整日個求仙問道起來。若是話語不當,觸了天怒,只怕是命不久矣……
顧副尉見他如此起了壞心,逗道:“嘖嘖嘖,今年來,先是六月飛霜,後是七月颶風,靈台郎你們欽天監啷個回事啊,怎如 脫了把的斧頭似的——屁用沒有啊!”
“你!”靈台郎氣的頭昏,又著實無力反駁,而今大理寺、刑部、各縣衙人人自危,一個一個案子的翻查,就怕是自己黑心錯案,遭了天譴。可牢裡的人放了不少,但這天災倒是不見好轉,壓力全給到欽天監了。他急傘也握不住了,不顧方才打鬧,忙去抓著顧副尉,“顧副尉,顧副尉,你跟隨聖上多年,定有良策,救救我吧!”
綠袍副尉挺胸抖了抖胸前兩塊肥肉,笑呵呵晃出身後五指短胖指頭,衝他擠眉弄眼,“五百兩。”
靈台郎咬牙切齒,“你個死胖子,遲早死在銷金窟裡!”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自有美人福,你管著麽!”顧副尉不惱不急,手往他腰間荷包一拽,又用手拋了拋稱重,才傾身到他耳邊——
“你面聖隻消說,颶風從西將至,摧屋毀樹,片甲不留。”
“這……有何用?”
顧副尉卻隻往他後背一推,“且去吧你!”
建章宮。
聖天子斥責大怒,奏章摔了一地。靈台郎瑟瑟發抖,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硬著頭皮將顧副尉胡話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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