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不止,吹起紅簾……
夜色裡只見一張古怪的人偶捧著牌位靜坐花轎,咧唇微笑。
“有鬼!有鬼!”眾人嚇得心驚膽裂,尖叫著抱頭鼠竄。凌樾卻不為所動,牽著布偶一步一步走進掛滿了紅燈籠的新房,妖風吹得燈火晃動似鬼影,連新娘的蓋頭都要吹翻了……
凌樾會死嗎?
阿竹面色慘白,強顏歡笑,顫聲大喊,“一拜天地!”
誰知一切竟然恢復了寧靜。
他眼睜睜看著那副人偶新娘憑空消失了,而牌位半懸於空……
難道神仙哥哥真的來了!
阿竹喜極而泣,捂著唇激動喊出婚宴的最後一聲。
“送入洞房!”
燈紅滿窗花,人影兩成雙。
兒臂粗的紅燭燒的“劈啪”一聲,將沈顏從將人溺斃的情深似海中喚回了神。
白發如雪的新郎含笑看著他,亮得出奇的漆黑瞳孔裡,清晰地照映著幽幽燭火前他的身影。
凌樾說:“阿顏,你好美。”
說他等這一日太多太多太多年……
凌樾的眼神炙熱地快要把他融化,沈顏難以抵擋,慌張垂首,一眼落在了凌樾的左手殘缺的尾指上,失聲道:“你尾指呢!”
凌樾依然是笑著,紅光照在他臉上顯得好似羞紅,他聲含喜意,“用來和阿顏下定了。”
“你瘋了嗎!”沈顏心疼地捉過凌樾的手,氣得渾身發抖,“你怎麽可以這樣……”
這樣荒唐,這樣作賤自己!
凌樾到底在做什麽?沈顏猜不透,只是看到那殘缺的尾指,整個人就好像被碾碎了一樣,想大叫又想大哭,好難受啊,為什麽鬼流不出淚來……
而凌樾另一隻手已經不容抗拒的捧上了他的臉,然後湊近,小心翼翼地親吻落在他悲傷卻流不出淚的桃花眼尾,好像替他添了一道淚痕,而後依偎地廝磨著他額頭,纏綿地吻在他眉骨,額心,鼻梁,鼻尖,懸在唇珠上……
凌樾與他四目相對,哀傷的淚珠滴在了他臉頰上,這是凌樾第一次赤裸裸的將脆弱揭開在他眼前,沒有半分遮擋,近乎乞求道:“阿顏,你也舍不得我,是不是……”
沈顏不知如何作答,舍不得是真,不應牽扯也是真。
凌樾含淚笑了起來,“不好回答嗎?阿顏,你總這麽心軟,你知道結了冥婚會怎麽樣嗎?”
“冥婚?!”沈顏一聽這詞就覺得大事不妙,慌張地捉著他領口,急切道:“你告訴我,你還做了什麽!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沒有了,”凌樾鼻尖糾纏著他的鼻尖,呼吸滾燙的要燒了起來,“只是……以血肉定下的冥婚,阿顏……如果你不要我,我就只能死了……”
他還敢笑!
沈顏哭喊著咬上他的唇,雙手無助地拍打在凌樾身上,含恨怒罵,“凌樾!你這個瘋子!瘋子!”
血腥味在兩人唇齒間湧動,凌樾托住他的腰,更深地糾纏進去,用力地好像要把他的舌頭都吞進腹中,他支吾哽咽,吐出破碎不成調的哀鳴。
“我怎麽……我怎麽會喜歡上……你這樣的瘋子……”
沈顏痛哭。凌樾吻他眼睛,揉他耳朵,求他別哭,說好難受,阿顏別哭了,說他心都要碎了……
凌樾將他壓倒在床榻裡,孤注一擲地親吻他,弄得他臉上濕濕,心裡也潮濕的要命,他還要說那些讓人心酸的話,說“阿顏,從前是我辜負了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愛你,我會傾盡全力對你好,阿顏……求求你,讓我帶著你一起活下去……阿顏,我們去西涼吧……我們從頭來一次,我會把一切都補給你……”
凌樾依偎在他脖頸,用唇舌咬開他的婚服的領扣,他從來不知道凌樾有這麽多的眼淚,像要將他淹沒了,“阿顏,抱一下我吧……我真的好想你……”
愛一個人好苦啊……
無論生前死後,都太苦了……
沈顏痛苦地咬在他肩膀上,但他又能怎麽辦呢,凌樾這個瘋子連命都不要了,他雙手環緊了凌樾的腰,“凌樾,我恨你!我恨你!”
但他抱得那樣緊,凌樾吻在他不在跳動的心口,“我會愛你,永遠愛你,阿顏,我會用余生無盡的愛意,撫平你的創傷……”
沈顏泣不成聲,抓著凌樾的殘缺的左手移動到腰上,挑開了自己的衣帶。
無論過了多少年,他還是那樣,只要凌樾勾勾手指,他都會不顧一切的奔向凌樾懷中。
凌樾一直溫柔的撫摸他,吻到他不再哭泣,渾身變成難耐的粉紅色,才撞進他靈魂深處。
那一夜桃花雨落,紅衣滿地,白發和黑發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他一聲聲愛慕地、喜悅地、癡迷地、狂熱地、憐惜地喊著:“阿顏……夫人……我的沈郎……”
沈顏幾度崩潰,眼神潰散迷離,才始知銷魂蝕骨的滋味。
凌樾怕他受不了,揉了揉他酸疼的腰眼,撫摸他後背,吻他敏感的耳後。
他不許凌樾離開。
既然招惹了他,這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能再拋棄他。
凌樾虔誠地吻在他眉心上說。
“求之不得,如你所願。”
——正文完結——
明天開始甜甜的番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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