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什麽了?!”
謝曉天滿臉不可思議地揪住葉星的袖子,“他剛才確實說過此前沒有用過劍吧?”
“到底怎麽了?!”
沒有人回答章凡的問題。
場上的兩人已經互換了位置。
譚昭換了隻手拿劍,抖抖被震得有些發麻的右手,然後才又把劍換回來,對虞煊道:“你力氣不小。”
虞煊如鷹般銳利的眼神緊盯著譚昭,“據我所知,你昨日黃昏才隨明鏡師兄上天禪山,為何你會天禪宗的‘鴻飛霜降’?”
章凡聽到這抬手掏了掏耳朵,“我聽錯了嗎?虞煊剛剛說的是‘鴻飛霜降’?”
在場所有人的表情已經回答了章凡這個問題。
譚昭一臉茫然:“什麽‘鴻飛霜降’?”
譚昭表情茫然得不似作偽,所有親眼目睹了他使出天禪宗劍法 ‘鴻飛霜降’的弟子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鴻飛霜降’並不是什麽非常難的劍法,只要上過劍術課的弟子都會,但譚昭不該會。
以他方才駕馭‘鴻飛霜降’的身法來看,他抓住了這一劍法的要門,就是虞重光也要承認,譚昭這式‘鴻飛霜降’挑不出什麽毛病。
可是譚昭怎麽會?
“你方才用的就是。”虞煊道。
“別人可以用我不行嗎?”
虞煊搖頭,“我現在問你的是,為什麽你會?”
“看的啊!”譚昭被他一連幾個問題問得不高興了,精致的眉目都是不耐,“你還打不打?”
“看的啊是什麽意思?”章凡問。
“我上哪知道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葉星微蹙眉頭,“‘鴻飛霜降’在方才壹到玖的考核比試中都有弟子用到。”葉星抬頭看了眼天色,“他這個看,怕真是字面意思。”
所有反應過來的人都想到四個字,過目不忘。
譚昭盤腿坐在邊上兩個多時辰,看似百無聊賴不知天高地厚沒個正形,但每場考核,天禪宗弟子所使用的劍法他都觀察得細致入微,以他近乎完美地仿照出‘鴻飛霜降’,不難看出譚昭在天賦上並不輸虞煊。
第9章
譚昭有底子,這點在場的人都能看出來,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光用看的就能駕馭‘鴻飛霜降’。
而當他之後又再使出‘星霜屢移’‘晴初霜旦’時,在場的人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麻木。
凡是考核中出現過的劍法譚昭都照貓畫虎地使出來。
可虞煊畢竟是虞重光的親傳弟子,劍法身法乃至內功心法都得虞重光親自教導,譚昭就是再天賦異稟,也不可能打得過自幼穩打穩扎學習天禪宗劍術的虞煊。
幾個回合下來譚昭身上就受了些傷,虞煊對他幾乎是全方位壓製打擊。
虞重光這個人對弟子要求極為嚴格,考核中不存在點到為止,都是必須分出勝負,或是一方受傷不可再戰認輸。
虞煊和他的師傅很像,出了名的一板一眼沒輕沒重,而譚昭脾性又是個遇硬更硬不服輸的,吃了苦頭也不肯消停。
當譚昭整個人又被虞煊當胸一腳踹飛的時候,葉星等人都不忍地移開視線。
譚昭人摔出三丈遠,肋骨斷了還硬撐著爬起來,嘴角掛著鮮血,灰頭土臉分外狼狽,眼神卻是越變越狠。
他每被虞煊摔出去一次,再爬起來的時候身上那種凶戾的氣息就更重一分,到最後很多人都看出譚昭的異樣。
雙目赤紅,呼吸急促,儼然一副快要失去理智的模樣。
站得離他近的弟子都被他這殺氣騰騰的樣子懾得不住往後退。
譚昭太奇怪了,世人皆知只有殺人者身有殺氣,譚昭這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哪裡來這麽重的殺氣?
虞徹寒又怎麽會帶這麽危險的一個人上天禪山?!
太極殿前的虞重光等幾位天禪宗劍術老師眉頭是越蹙越深,論實力,就是再加一個譚昭也打不過虞煊,但譚昭有一點遠勝虞煊,就是心狠。
虞煊對譚昭,雖數次將人擊倒,拳腳無眼沒輕沒重卻沒有傷及性命的意思,反倒是譚昭,以他下手狠毒刁鑽的角度來看,他已經忘記了考核比試,他要虞煊死。
這極沒來由,二人今天不過第一次見面,沒有結仇結怨,為什麽譚昭要虞煊死?
譚昭剛從地上爬起來就衝了出去,虞煊以劍格擋進攻猛烈的譚昭還明顯尚有余裕,譚昭進攻氣勢雖猛,但因實力相差懸殊,誰都看得出來他落處下風,而虞煊眼中的驚疑也在這之中一點點加深。
比武切忌心緒不定,虞煊驚疑於譚昭對自己的殺意,慢慢就出現了破綻。
譚昭瞅準這一破綻,身法忽然變得輕飄虛緲,手腕一翻一收,手中劍刃在打開虞煊的長劍後,劍鋒直指咽喉。
這一式,便是天禪宗六雪六霜十二招劍法中,對許多天禪宗弟子而言,最難使好的一招,‘陽春白雪’。
‘陽春白雪’除了對持劍人的身法有極高的要求外,還需有凜然殺意。
持劍人殺意越盛,‘陽春白雪’的威力則越大,這便是為了打開‘廉泉’不可或缺的條件。
但譚昭與多數天禪宗弟子不同,他有殺意。
這投注了殺意的一式‘陽春白雪’雖還顯稚嫩,可也已具備了殺傷力。
太極殿前清楚地響起了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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