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譚昭本是隨口一問,誰知虞徹寒竟是真的可以。
“那你為什麽?”
“因為我有點事情想要問他。”
虞徹寒剛一說完,腳尖輕點繁盛葉頂,持劍一個利落地轉身,如一支離弦之箭直衝向狐狸面具。
在他背上的譚昭這一刻隻覺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緊緊揪著虞徹寒肩上的衣物。
狐狸面具輕功雖屬上乘,箭術在大燕境內也難遇敵手,但要想和虞徹寒一對一那是不可能的,狐狸面具也清楚這一點,才始終與他們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讓他們在自己的射程范圍內,又不至於太近被虞徹寒突然掉頭反殺。
可他還是低估了虞徹寒。
虞徹寒若不想讓人跟著他,那便是誰也跟不上的。
他這一掉頭打得狐狸面具措手不及,速度快得驚人!
狐狸面具剛反應過來要跑,虞徹寒那柄與他名字並列響徹大燕的‘霜劍’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下一秒那人臉上的狐狸面具就被挑開了,露出一張其貌不揚的臉。
譚昭好奇地從虞徹寒後背探出頭,問:“是你認得的人嗎?”
虞徹寒搖頭表示自己並不認得,問那人:“你是何人所派?找他有什麽事?”
“奉命行事罷了,上面要幹什麽我怎麽知道。”
譚昭不信,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他就是你們要找的人?”虞徹寒問。
“……我們接到的命令是帶走你身邊的那個人。”
譚昭恍然大悟,下意識地抬手扶住臉上的老虎面具,“所以你們並不知道我長什麽樣子?!”
那人沒有說話。
虞徹寒手腕一翻收回了劍,用劍鞘將人狠狠擊暈,丟在荒郊野外轉身就走。
接下來的一路虞徹寒繞開了滄州所有大小的城鎮,花費了比他去烏草村要多上半月的時間才臨近天禪山腳下。
越靠近天禪山埋伏的人就越多。
找不到虞徹寒的蹤跡,青州滄州布下天羅地網也只有第一環的東平遇上了,三路人十分默契地選擇了守株待兔,因為無論如何虞徹寒最後一定會回到天禪山,只要守在這裡就一定能遇上他。
這等動靜江湖武林自有收到風聲的,從虞徹寒下山那日起就有無數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蹤,此時天禪山腳下幾路人馬在蹲他回天禪宗,不管此舉意欲何為,還是有許多人從各地專程趕來,想借此機會一睹霜劍虞徹寒的風采。
那可是天禪宗的霜劍虞徹寒,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人聽聞了他的事跡想拜入天禪宗門下而無路的。
一時間天禪山方圓三十裡的城鎮是前所未有的熱鬧,街上擠滿了帶刀帶劍的武林人士,各地客棧酒樓掌櫃的這兩日賺得盆滿缽滿喜笑顏開。
就在距離天禪山不過二十裡路程的小鎮上,譚昭獨自一人待在客棧裡,翹著早就已經好利索的腳唉聲歎氣,手裡抓著一個大雪梨吃得滿嘴汁水。
良久,房門被人敲響了。
盤腿坐在床榻上搗鼓彈弓的譚昭抬手拉下頂在頭上的老虎面具,跳下床光著腳跑去開門。
門外的少年沒想到開門的人會戴著這樣一張老虎面具,明顯被嚇了一跳,一雙漂亮的眸子瞪得圓圓的,看著門裡個子要比他矮上大半個頭的人問,“你可是譚昭?”
譚昭一手扶著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是誰?”
“在下虞明鏡。”白衣少年抱手一禮,清秀的臉龐帶著一點溫和的淺笑,“奉二宗主的命令,來接譚昭上天禪山。”
譚昭沒理他說的話,而是問:“你也姓虞?”
“是。”
“虞徹寒是你什麽人?”
虞明鏡沒想到譚昭會這麽問,臉上意外一閃而過,但還是認真答話,“同為一宗。”
譚昭點點頭,剛轉身想回去拿包袱,虞明鏡又連忙喊住他:“且慢。”
譚昭眼看著他從背後掏出一個小包袱。
“這是天禪宗弟子的衣服,二宗主讓你換上再隨我一道上山。”
譚昭本是不願的,但一聽是虞徹寒的意思還是乖乖接過。
虞明鏡身上那身白衣服就是天禪宗弟子統一的服飾,為了方便行動,手腕和腰身都束著銀色的飾物,衣襟滾著針腳細膩的銀線細邊,上繡精細玉塵紋。
虞明鏡在門外等了一會兒,房門再打開時裡面站著的少年已經換好了衣服。
譚昭不習慣戴腕甲,有些不舒服地調整了一下,因為十分合身的衣物感到疑惑不解:“你怎麽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
“二宗主在書信裡交代了。”虞明鏡道。
“……噢。”
虞明鏡有些新奇地看了譚昭一眼,他並不能看到面具後譚昭臉上的表情,但剛才小小的一聲噢卻聽出了很明顯的欣喜。
“你……”虞明鏡看著譚昭臉上的老虎面具,遲疑道:“你要一直戴著它?”
“不可以嗎?”譚昭疑惑。
“最好還是摘下。”虞明鏡道:“你既穿上了天禪宗弟子的衣服,再戴著面具會十分顯眼。”
譚昭聳聳肩,可無可不無地取下了面具。
虞明鏡:“……”
“怎麽?”
“不,沒什麽。”虞明鏡自覺失禮地挪開了視線,“你比我想的要小許多。”
“我有十七歲了。”譚昭微微蹙眉頂著面具道,言下之意便是我不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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