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昭實在困惑於這些人對自己的執著,忍不住問道:“你們找我到底想幹什麽?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他連他是程江遠的兒子這種事都是從虞徹寒那知道的,能知道什麽讓這些人對他窮追不舍?
意料之外的,老虎面具點頭,“我知道你什麽也不知道。”
“……”
“你跟我走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譚昭下巴對著秦翊朝一抬,“你先問問他,他同意了你再問問我師傅,我師傅同意了……”
譚昭話還未說完,身後就響起一個異常冰冷,讓人如墜冰窖的聲音。
“我不同意。”
譚昭聞聲一愣,很快臉上便露出喜色,猛地轉過頭看向月下一襲白衣之人,心中又驚又喜,他正想開口喚他,那聲他喊了無數次的師傅卻在他看清了虞徹寒此時的模樣後生生梗在了喉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噎得他心口火烤似地疼。
夜裡長風吹起虞徹寒的衣衫,漫開淡淡的血腥味。那身在譚昭記憶中雪白得一塵不染的衣衫被濃煙熏得發黑,也不知他在似錦樓中究竟發生了什麽,只見他左肩自手肘往下數寸一片血肉模糊,譚昭甚至能從那模糊的血肉裡看到絲絲白骨。
就像被人大冬天扒光了衣服澆頭一盆冷水再被推到冰天雪地裡一樣,譚昭的呼吸已經接不上了,出離的憤怒讓他耳朵嗡嗡作響,什麽也聽不到,眼裡只有一片血紅和一點森森白骨在告訴他,虞徹寒受傷了。
老虎面具冷冷地望著底下的虞徹寒,“真不愧是虞二宗主,雖然我也沒指望你能死在裡面,但也確實沒想到你能這麽快出來。”
虞徹寒沒有應他的話,手中名震天下的一柄‘霜劍’自鋒利的劍刃處綻開雪白的冰霜,襯得持劍人冰雪般的面孔愈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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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翊朝自虞徹寒出現的那一刻便收起了那點漫不經心,這是一個絕對不容他小覷的敵人,即使他此時身負重傷。
最先發現譚昭異樣的是虞徹寒,可他也隻來得及輕聲喊一聲‘小昭’。
幾乎沒有人能看得清譚昭的動作,耳畔剛響起一聲劍刃劃破長空的聲音,一身黑衣的老虎面具已展開雙臂極速往後掠開數米,脆弱的咽喉以毫厘之差錯開了譚昭手中的破軍劍。
眼前這一幕幾乎就發生在瞬息之間,驚人的殺氣以秋風掃落葉之勢橫貫八方!
秦翊朝隻覺眼前人影一晃,眨眼間譚昭已運起輕功手提長劍殺了上去!隻這擦肩而過的功夫,秦翊朝清楚地看見了譚昭通紅的眼睛。
下一秒!因強力的撞擊碎裂的青灰瓦片四濺而開,炸開的漫天飛塵中沉著一片狼藉,一張老虎面具在半空中卷了兩下,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一抹黑影自飛揚塵土中破出,矯健的身形在半空輕盈地翻了個圈,穩穩地落在另一處屋簷之上。
隨風緩緩遊走的灰雲露出被遮擋的明月,皎潔月光如瀑傾瀉而下。
秦翊朝微微側過半身,斜睨著不遠處的人。
月下一身黑衣的人有著一張十分年輕的面孔,瞧著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俊美張揚,唇邊勾出的一抹笑透著囂張不羈,“不愧是六雪六霜中最強勁霸道的‘陽春白雪’,果然厲害,領教了。”
如果程江遠還活著,能站在此處,亦或是遠在天禪山上的秀娘在場,二人定然會對這老虎面具下的臉感到十分震驚。
可惜在場的人無一人見過林逍影,無從得知眼前這個年輕人與已經過世多年的林逍影長得十分相似,近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因為虞徹寒受傷,譚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理智都散了個乾淨,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個老虎面具是什麽人長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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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傾注全力的一擊‘陽春白雪’沒有如願殺了老虎面具正滿心的惱怒,通紅的眼睛顯出幾分猙獰,陰冷的聲音裡帶出幾分恨極的咬牙切齒,勢要將眼前的人挫骨揚灰,“是你傷了他!”
黑衣年輕人偏了偏頭,眼底忽然露出一點饒有興趣,只見他十分乾脆地一點頭,“嗯,是我。”
譚昭氣得手指尖都在微微發顫,眼睛紅得像要滴出一滴血來。虞徹寒那條傷得極重的手臂不斷地從他眼前掠過,來來回回。
譚昭就像變了個人,清澈的眸子暈染開濃烈的暴戾,漂亮的眉宇間都是一片懾人的凶狠。
別說是虞徹寒了,就是對在場的秦翊朝和黑衣年輕人來說,此刻的譚昭都是十分的陌生。
虞徹寒看得眉頭緊蹙,沉聲對著譚昭道:“小昭!”
平時只要他一喊,譚昭不管怎麽鬧騰都會馬上安靜下來,然而這對此時儼然已經失去理智的譚昭而言已經起不了作用了,他像是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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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這副模樣的譚昭虞徹寒曾見過一次,但那次與現在不同,憤怒與失去理智的程度也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譚昭的逆鱗被結結實實地踩到了,展現出的是一個虞徹寒絕對不想看到的譚昭。
但有人顯然還挺樂意看到的。
黑衣年輕人頗為興奮地看著譚昭,說出了一句在場所有人都聽不明白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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