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說著話,不知不覺間,冰湖落入眼簾。
粼粼的波光掩映在層林間,閃動著晶瑩的水痕,楚沅視線被吸引過去,望著那片安靜澄澈的湖水,眼底滑過驚豔。
“好美。”他呢喃說道。
陸容淮慢悠悠的騎著馬,兩人來到湖邊。
“來,下來。”陸容淮率先跳下馬,朝他張開雙臂,“我接著你。”
他們今日打獵騎的是體型健壯修長的北驄馬,楚沅看了眼離地面的距離,又抬眸望向男人,陸容淮微微仰頭,朝他露出沉穩可靠的笑容。
那張開的懷抱讓人很有安全感,楚沅沒多猶豫,踩著馬鐙跳下來。
衣裳在半空中揚起,他如同一隻潔白的蝴蝶,輕盈的落進他懷裡。
陸容淮穩穩的接住他,將人抱起時還故意轉了個圈。
裙尾飛舞,在碧波藍天間猶如綻開的雪蓮。
“王爺。”楚沅摟緊他的脖子,小聲的驚呼。
陸容淮笑了起來,他從馬背上取下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張絨毯鋪在地上,然後將楚沅放上去。
“坐著歇會兒。”
楚沅拍了拍身旁,“王爺也坐。”
這塊絨毯不是很大,僅能容納一人休息,若不是楚沅偏瘦,連這一小塊地方都空不出來。
陸容淮低頭看了眼那巴掌大的地方,起身又去拿了點心和水囊。
他走過來,將東西遞給楚沅,然後擠過來,將楚沅橫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兩人緊密挨著。
陸容淮把腦袋伸過去,“有點渴,阿沅喂我喝水。”
楚沅拗不過他,揭開壺口,將水囊遞到他唇邊。
陸容淮確實是渴了,喝了一小半才解渴。
“這片湖泊是我十四歲那年來時無意中發現的,等到了夏季,湖水沁涼,我帶你來洗澡。”
楚沅:“……”
他紅著耳朵,玉白面容飛快暈出粉霞,“臣不要。”
陸容淮露出壞笑,“還這麽害羞呢,你身上哪裡我沒見過,上次……唔……”
楚沅咬著下唇,半跪在他腿上,紅著臉去捂他的嘴。
陸容淮懶洋洋地,還舔了舔他的手心。
楚沅低呼一聲,猛地撤手,瑩眸變得濕潤,如同受驚的小鹿。
“好了,我……”陸容淮笑著捉住要跑的楚沅,剛要哄他,耳邊傳來了細微的聲響,他攬住楚沅的腰,貼住他耳邊低聲道:“別亂動,有人過來了。”
楚沅:“弦風不在樹上?”
陸容淮:“我剛剛讓他離遠點,不能打擾我們兩個。”
楚沅撇開腦袋,不想同他說話。
腳步聲漸近,沒一會兒,兩道身影自深林中走出,楚沅回頭,與來人四目相對。
“黎王妃跟黎王倒是很會找地方。”楚漳背著弓箭,牽馬過來。
楚沅的視線在他臉上隻停留了一瞬,冷淡的移開眼,看向他身側的人。
寧玉羌沉默地走出來,他看著湖邊緊緊依偎的兩人,神情陰鬱。
陸容淮利眸掃過去,“二人要打獵就去別處,別來這裡擾清淨。”
楚漳好似聽不見一般,他還對陸容淮發起邀請。
“孤見他們都組隊互幫互助,不若咱們也一起組個隊?”
陸容淮將楚漳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本王帶著你打獵?獵物都沒你肥。”
楚漳頓時黑臉。
他看了眼楚沅,拋出條件,“只要黎王願意與孤搭檔,孤可以告訴黎王殿下一個消息。”
楚漳心裡盤算的清楚,放眼整個獵場,找不出第二個比陸容淮武力值更高的,其他人都懼怕陸容淮,不敢來邀請他,但富貴險中求,只要能說動黎王,今日的勝利定會屬於他。
陸容淮故作驚訝,“哦?”
楚漳成竹在胸,“請黎王借一步說話。”
陸容淮看向楚沅,用只有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跟他說:“本王去會會這個蠢蛋,阿沅休息片刻,有事叫我,弦風也在附近。”
楚沅點頭。
陸容淮起身,雙手負在身後,領著楚漳往一邊走去。
寧玉羌松開馬繩,朝楚沅走來。
陸容淮遠遠地朝這邊看了一眼,眼神平靜中又隱隱蓄著澎湃潮浪。
寧玉羌平日裡愛穿明亮顏色的衣裳,今日很少見的穿了一身黑服,楚沅多瞧了兩眼。
“這衣裳是去年開春時,表哥陪我去店鋪裡買的。”寧玉羌站到楚沅面前,少年的身形已經初具青年的輪廓,又多了一絲沉穩。
楚沅淡聲,“寧世子找我有事?”
寧玉羌也不在乎楚沅問了什麽,癡迷說道:“表哥也買了一件一模一樣的衣裳,我最喜歡看表哥穿黑衣,利落瀟灑,很有氣勢。”
楚沅凝眉,沒有出聲。
寧玉羌對陸容淮的喜歡,只要不瞎都能看出來。
寧玉羌看向一旁的馬匹,那是陸容淮方才騎過的馬。
他眼裡露出懷念,“在你沒有嫁給表哥之前,表哥經常會帶我去郊外跑馬,給我買好吃的,還會陪我逛街買書,那個時候,我們倆感情很好。”
楚沅蹙起眉頭,“寧世子究竟想說什麽?”
“可是現在,因為你的出現,表哥他開始討厭我。”寧玉羌說到這裡,眼睛裡已經泛起了淚光。
“你憑什麽,搶走表哥對我的愛?”
楚沅:“他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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