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愣住。
陸容淮竟然將楚沅帶了出來,他這個王妃病弱又嬌氣,上一次見還血色不足,臉色白的跟紙一樣,今日再瞧,面色竟紅潤許多,看著比先前還要美。
陸容淮左手搭在楚沅的肩上,身子半傾出來,“喲,原來是大哥在外面啊。”
齊王沒好氣的瞪他一眼,“這裡是本王的王府,本王出現在這裡很奇怪嗎?”
陸容淮:“不奇怪,只是這王府周圍的環境有點差啊,狗都在這裡吠,府上又剛添幼兒,可別把孩子嚇傻了。”
“你要是不會說話,可以把嘴閉上。”
“實話總是難聽的,大哥要習慣。”
樂書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早已跳下馬車,他將楚沅背下來,小心的扶著他站立,陸容淮緊隨而下,將手裡的烏木木杖遞過去。
楚沅從昨天開始,寧願自己單腳跳著走,累的一頭汗,也不肯被他抱,陸容淮無法,隻好從府庫裡翻出一塊完整的烏木,連夜給他弄了個木杖出來。
齊王還急著回去看兒子,見楚沅這慢吞吞的架勢,也不想等了,直接說道:“黎王妃腿腳不便,可以慢些走,本王還要回去招待賓客,先行一步。”
齊王大步離去。
陸容淮走到楚沅的身側,低頭去看他。
“這裡台階多,你腿上裹得厚,不方便,我抱你上去好不好?”他低聲哄道。
楚沅看了眼台階,應該能上去,他搖頭拒絕陸容淮,“多謝王爺,臣可以自己上。”
說著,他便拄著木杖,輕輕一跳上了台階。
陸容淮看的心驚肉跳,生怕他摔了,跟樂書一左一右護著他,等楚沅成功上了台階,兩人都不約而同的呼出一口氣。
陸容淮後背冒出一層薄汗,他見楚沅額頭沁出細汗,從袖口掏出帕子要給他擦拭。
齊王府的管家在門口負責迎賓,見狀瞪大了眼睛,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他沒看錯吧?黎王竟然主動給黎王妃擦汗。
天哪,黎王妃竟然拒絕了他!
黎王妃他怎麽敢的?!不怕被打嗎?
管家用力揉眼,再睜開時,就見黎王擺了張臭臉站在他面前。
“看什麽看,登記禮單!”
管家嚇得臉皮一抖,趕忙拿起筆和書冊,“王、王爺,您送的是?”
陸容淮拍了拍掌,弦雨和弦風抬著一個巨大的青玉翡翠葫蘆出現。
“這是本王送給大哥的禮物,價值連城,找了很久才找到這麽合適的禮物,趕緊收著吧。”
管家忙讓下人去接過這顆巨大的綠葫蘆,他盯著這顆綠葫蘆瞅了半天,造型倒是很別致,就是眼瞅著,太綠了點。
“哦,這顆葫蘆本王找高僧開過光,放在屋裡能鎮邪避祟,小孩子很脆弱,屋裡適合放這個。”
管家連連點頭,“當然,當然,奴才回頭定會轉達王爺,不會辜負黎王的一番好意。”
“如此甚好。”陸容淮雙手負在身後,帶著楚沅進去。
齊王府特地辟出一方園廳,在這料峭的天氣裡,還引來溫泉水灌溉假山,營造出流觴曲水的意境。
陸容淮瞧了一眼,評價,“幼時不見他認真讀書,這會兒倒是學會了附庸風雅,這惡趣味一定是跟太子學的。”
“王爺,臣想去那邊坐著。”楚沅走這一路,基本上都是一條腿在發力,他有點累,指了一處暖閣說道。
陸容淮:“好,我陪你去。”
楚沅手指又指向另一邊的正廳,“王爺還是去那裡吧。”
他隻想一個人安靜的休息。
陸容淮眉間一跳,臉上揚起一個溫馴乖巧的笑,“正廳裡都是齊王黨的人,沒意思。”
“王爺此番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嘲笑齊王麽,不去那邊,還怎麽發揮王爺這張嘴的威力呢。”
陸容淮默了一默,他摸了摸鼻梁,“不去了,我現在還沒有哄好媳婦呢,先暫時放他一馬。”
楚沅沒理他。
樂書扶著他,走到了暖閣裡。
暖閣的桌上也備著茶點瓜果,樂書跑過去沏茶,陸容淮就趁機坐到楚沅身側。
“阿沅,這府裡沒什麽好玩的,咱們等會見了孩子就走。”
楚沅莫名,“王爺為何想見那名嬰孩?”
陸容淮理直氣壯,“我就是想看一看,他有多醜。”
他見楚沅面色平淡,沒有多少反應,又說道:“我一點都不喜歡小孩,小孩煩死了,愛哭愛鬧,生下來的時候好醜啊,我才不要小孩呢。”
楚沅接過茶盞,他掀起茶蓋,輕輕的撇去浮上來的茶葉,神色淡如水。
“臣與王爺相反,臣很喜歡小孩子。”
陸容淮:“……”
他趕忙找補,“阿沅喜歡的,我也喜歡。”
“王爺不必說這言不由衷的話,齊王的建議,王爺倒是可以采納。”
齊王什麽建議?
陸容淮回想了一下,隨即臉又黑了。
“阿沅你存心想氣我是不是?我不會娶別人的,我就是死,也要跟你綁在一塊兒。”
在場眾人:“……”
弦雨弦風默默看天,王爺每天都在刷新他的黏人程度。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楚沅聽的想笑,他甚至想直接問,你是怎麽好意思把這話說出口的?
一邊在他面前裝深情,一邊又查他底細,黎王哪裡是百姓口中的冷面煞神,他分明是有千百張面孔可以隨意切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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