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雨點頭,“是,賓客們半個時辰前都走了。”
陸容淮穿好裡衣,外袍披在肩上,繞過內室的屏風,走到書房的正殿。
趙祿大喇喇的坐在椅子上,正悠閑的喝茶。
程直坐在另一邊,穿著普通的灰袍,留著長須,似在閉目養神。
趙祿抬頭看了一眼,暗自撇了下嘴角。
腳步聲傳來,陸容淮從內室走出,程直瞬間睜開眼,起身行禮,面帶擔憂,“聽說殿下受了傷,怎麽回事?”
“無妨,”陸容淮抬手,“先生請坐。”
陸容淮走到書桌後坐下,案桌上擺放著一個黑漆雲紋錦盒,他打開錦盒,從裡面拿出了三封信函。
程直見他不肯說,又將目光轉向了弦風。
“五日前,我等隨殿下出城辦事,本來能趕在今日午時前回來,但路上出了點變故……”
弦風頓了下,神色略微無奈,“自殿下十六歲出宮,這些年便時常遇襲,那些人都是死士,問也問不出結果。”
程直聽完搖頭歎氣,語氣激憤,“真是……到底是何人,竟如此狠毒,這是要置殿下於死地啊。”
“還能有誰,無非就是……”
“弦雨。”陸容淮抬眼,眼神不怒自威。
弦雨自知多嘴,忙低頭認錯。
陸容淮收回視線,拆開了第一封信函,目光落在紙上,視線幽深如墨,“趙祿,你是來喝茶看戲的?”
趙祿被識破心思,訕笑著放下茶盞,摸了摸後脖頸,“屬下這邊,沒有問題。”
話音落,房內其余四雙眼睛,齊刷刷朝他看過來。
作者有話說:
趙祿:當時我害怕極了
寶子們,從今兒起兩天一更哈,持續一周左右。快要開學了,我要在8.23前多存點稿子,謝謝大家的支持,麽麽噠(抱住猛親)
第5章
書房裡靜了好一會兒。
趙祿皮膚偏黑,此刻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屬下按照殿下先前的吩咐,路上鬧得動靜很大,坐實了殿下對婚事的不滿,就……”
“說重點。”陸容淮抬手按了按太陽穴。
“哦,據屬下觀察,這位皇子妃路途中很老實,沒有異常。”趙祿齜牙笑。
弦雨神色訝異,“當真沒有?”
“我親自盯著,那還能有假?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趙祿看了眼陸容淮,“一路上,其他人的動作可都不小。”
“可有抓到人?”程直摸著胡須,眼裡閃過精光。
“哼,本將軍出馬,豈有抓不到的道理。”趙祿冷哼,覺得這灰袍老東西貶低自己的實力。
“那些人手段卑劣,暗夜刺殺、菜裡放毒、蠟燭裡放迷藥……不過皇子妃身體虛弱,不是昏睡就是咳嗽,一路上藥吃的比飯多,藥和人我都親自守著,沒讓那些人得手。”
“說到皇子妃,他有些奇怪,夜裡從不讓人點蠟燭,也不知是何怪癖。”
陸容淮目光一頓,他抬眸,黑眸銳利直白,“夜裡可有其他異常?”
趙祿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
“那些人,殿下可要親自審問?”程直說道。
“不必,除了宮裡那幾位,沒有別人。”陸容淮將手中的信紙折起,重新放回去。
程直大吃一驚,“難道這件事不止一人插手?”
陸容淮展開白紙,鋪在書桌上,他拿起筆,聞言,眼裡快速閃過一道譏諷。
“自然,此等熱鬧,我那幾位好兄弟,怎會袖手旁觀。”
趙祿聽不懂這些彎彎繞繞,撓頭道:“這婚事不是他們一手促成的嗎?怎麽又在裡面橫加阻攔?”
程直見他這憨直的模樣,搖了搖頭,沒說話。
陸容淮正在回信,弦風便替他說道:“趙將軍難道忘了殿下前幾任未婚妻的下場?”
“……”趙祿腦袋懵了一下,“那幾位不是病故嗎?”
弦風:“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將軍難道沒聽過外頭那些謠言?”
趙祿聽過,但從不當回事,他熟知殿下品性,對那些謠言嗤之以鼻。
“那些話傻子才會信,殿下這幾年常年在外,從來沒有跟那三位有過接觸,何來克妻之說。”趙祿說道。
程直方才一直沒說話,此刻卻忽然笑道:“趙將軍性情爽快,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謠言,但也莫要小瞧了謠言的威力。”
“它有時候,可比刀劍更傷人。”
趙祿拍桌,“哼,危言聳聽。”
程直被他反駁,也不生氣,面色溫和的問道:“將軍難道不曾想過,殿下如今的風評,為何這般差嗎?”
趙祿:“因為殿下整日裡冷著臉?”
眾人:“……”
陸容淮微哂,“皮癢了?”
趙祿狗腿的跑過去,給陸容淮沏了一杯茶,“屬下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
“礙眼,回去。”
“欸,好嘞。”
他知道殿下不會真的生氣,自個兒麻溜的滾回去坐著。
程直捋著胡須,眼睛微微闔上,“萬幸這位楚國來的皇子妃,路上沒有出現意外,平安無事的進了府。”
弦風和弦雨點頭。
外面都在傳他們殿下暴戾嗜血,天生孤煞之命,皇子妃若也出了事,殿下的惡名便徹底洗不清了。
趙祿適時插嘴,“那是本將辛苦護送的功勞,不然那病秧子早死八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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