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動手的人是季淮修,打了半天都沒怎麽從徐清然身上討到好的也是他,最後帶著精神力的一拳擊空砸在牆上的,還是他。
反觀把飯盤放到隔壁桌的徐清然,一滴汗都沒流,身上也只有不小心被季淮修精神力刮出的幾道紅痕。
兩方現在的精神力肯定沒有任何可比性,但論乾架經驗,剛成年的季淮修完全不是徐清然的對手。徐清然甚至還趁著季淮修停頓時,叉了塊鍋包肉放嘴裡。
圍觀群眾:……真囂張啊!
徐清然沒管那些視線。
他是真的餓。
季淮修輕喘著氣收回手,心裡更加錯愕了。
他幾年前曾在某場晚宴上見過徐清然。那時候的他膽小又懦弱,徐家人對他愛答不理,全程都隻敢跟在陸誠身邊,被嘲笑也只會急得掉眼淚。
……真沒想到,那樣的小棉花,竟然有可能會成為E型。
季淮修想到這裡,身體與精神又是陣陣興奮。正要繼續動手,爭取早日讓徐清然粉身碎骨挫骨揚灰,食堂入口突然傳來一道鏗鏘有力的吆喝:“吵什麽吵?!”
進來的是個中年男人。
精神十足,發色也漆黑得發亮,穿著格蘭蒂斯軍學院專屬的高階製服。他很快就找到所有人視線集中的地方,見到角落的藍發青年,原本就顯得嚴厲的表情又難看了幾分。
他走到混亂的角落,看了眼從各自座位離開,站在邊上的一群人。
然後又瞥了眼抿嘴不語表情不服氣的季淮修,還有低頭吃飯,在這場混亂中畫風顯得格外不同的徐清然,又是中氣十足的一聲詢問:“這是在做什麽?!”
徐清然抬頭,雙頰早已被食物撐得鼓鼓:“吃飯。”
樸實無華的回答,叫男人眸光一頓。
轉頭凶巴巴地又看向季淮修:“臭小子,還沒正式開學,你又惹事了?!”
剛才還一副全場爺最跩的季淮修,竟然低著頭,乖巧得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徐清然看得神奇。
系統科普道:「這個男人是季淮修的親爹,叫季國軍,是海藍星整個軍防的最高司令,也是軍學院大教官之一。」
徐清然眉頭微挑,對著季國軍添油加醋:“是啊季將軍,既然你過來了,就評評理。”
“你看現在是大家入學報到時間,食堂裡的人滿當當,這位同學還要霸著整張桌子。我只是想過來吃飯,他就對我發脾氣,你看看那個被踹飛的小凳子,還有牆上砸出的窟窿……都是他撒氣弄出來的!”
季淮修聽得猛抬頭。
又見徐清然撇嘴伸出手,指了指剛才不小心被他精神力隔空蹭到的紅痕:“看看,他還想揍我,下手重得咧。”
“要不是我厲害,現在可能就要躺板板了。”
季淮修:“……”
?
季國軍死魚眼瞪向了身旁的青年,氣衝衝斥責:“忘記你媽在家都怎麽交代你的了?”
“怎?你是還想再進去惡塔考一次試是吧?!”
惡塔兩個字,到底是許多E型的惡夢。
季國軍見自己的寶貝孩子一聽到這個詞就身體僵硬,兩眼空洞,心也跟著軟了點。但他表面上還是繃著臉,提醒:“既然跟學院簽了協議,就要遵守本分做好該做的事。”
“看看人家廷煜,他就做得很好,你學著點!”
季國軍的出現,阻止了第二波鬧劇的開展。
他說完就離開了,季淮修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垂眸慢慢松開拳頭。
沈廷煜?
只有同為E型的他們才知道,像他這樣能夠違背自己天性行事的,才最可怕。
季淮修收回目光,見到徐清然還跟他室友們招手,硬是把在遠處端著盤子不敢動作的另外仨人一起喊了過來。清空的小角落又多了三道陌生的氣息,忍得他頭皮發麻。
他剛想發脾氣,那個叫徐清然的男生就跟提前預料到似的,冰涼的眼神掃了過來:“愛吃吃,不吃滾。”
“不吃還想鬧,我可以舍命陪你進惡塔發癲。”
季淮修:“……”
心裡的火又被裝滿惡塔這個詞的冷水澆滅。
只剩下憋屈。
·
兩天時間,眨眼就過去。
宿舍區域逐漸被填滿,徐清然他們房間的對門,住進了四個特別吵的大漢。講話的聲音亮如洪鍾,還不喜歡把門關上,隔著走廊房門都能聽見他們嘻嘻哈哈的談話。
甚至還有人從老家帶來了音箱,每晚都在動次打次。
房裡,其余幾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桌子邊,難得沒有閑聊,而是低頭各種按手機和光板。
張志和見只有徐清然拿著手機,在各種吃瓜上網,問他:“然少,你不打算跟家裡人或朋友說些什麽嗎?再跟外面聯系,可能就是一個月後了。”
明天就是正式開學日,今晚過了零點就要把這些娛樂物品上交,每個月只有月底兩天可以拿回來用一用。
徐清然視線落在手機屏幕上,沒有回話。
不像親人的親人,他跟他們沒有什麽好聊的,隻想等拿到遺產把他們全弄死。
至於朋友。
他後來看過原主的通訊列表,裡面都是一些不熟悉的同學,親近的只有陸誠。
想到這裡,徐清然忽然無聲輕笑。
仔細看,他跟這個世界的徐清然,命運軌跡還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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