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穆子笙他們自己內部需要解決的事情。
回到許久沒來的星艦,艦裡的人都在友好與他打招呼。
徐清然他來到熟悉的醫療部,穆子軒當時正在大廳清點剛從北城弄來的一批藥草。
見到他先是一愣,然後微笑道:“徐上校,好久不見。”
“現在見到你,我都要下意識確定一下我那些比較危險的藥物有沒有收好。”
徐清然最後一次和穆子軒他們見面,是他放倒沈廷煜,借口離開時。
聞言,他厚著臉皮表示:“放心,我下次不偷了。”
“有需要的話,我直接跟你要。”
穆子軒笑了。
少年白皙的臉蛋上一片紅潤,氣色還挺好:“來吧,我帶你去見見它們。”
白犬和它的伴侶還在最後一間病房。
穆子軒說:“五哥的方法還是挺有效果,這世界上最大的奇跡,果然還得是愛。”
無論友情、親情還是愛情。
情感的呼喚,對於另一方的牽絆和執念,總是能夠喚醒一個不願意醒來的靈魂。
病房外,可以見到房裡的兩隻大狗在相互轉圈。
黑犬身體的內外傷早就已經治愈好了,醒來沒多久就能夠下床活動。除了這些年都隻依靠流食和葡萄糖撐著,導致體格消瘦許多而變得有些虛弱之外,沒什麽大礙。
徐清然還沒進去,白犬就已經察覺到他的到來。
第一時間放開還在不斷往它脖子蹭的黑犬,走到門邊迎接,主動抬頭把腦袋送到徐清然掌心輕蹭,心情看起來很愉悅。
徐清然揉了揉它雙頰:“你都瘦了。”
旋即,便感受到了另一道強烈的目光注視。
打量他的是那隻剛醒來的黑犬。
它的眼睛是少見的金黃,對他——甚至是對周圍的環境和人都有著戒備。那樣冷冽與天生帶有幾分凶厲的眼神,像極了見到自己心愛之物被搶走了的不滿。
徐清然心想,這黑犬脾氣不太好啊。
剛想完,他就聽見身邊的白犬發出低低的威脅聲,而它威脅的對象正是自己那位伴侶。
顯然是對它這般凶惡的態度,感到不滿。
黑犬大概還帶了個妻奴屬性,特別聽老婆怕老婆。白犬這麽一警告,前一秒還威風凜凜,一副可以把在場所有人都殺了的黑犬瞬間乖巧坐下,老實安分起來。
頂著藍灣牧羊犬般的威武外形,卻委委屈屈地對著白犬發出一聲弱弱的哼唧。
很難想象它曾經也是犬王。
有白犬盯著,黑犬對它伴侶的這位新夥伴根本不敢有太大意見。
只能在徐清然上來,甚至對它上手開始摸摸時屈辱忍受。不過等徐清然摸著,它又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和它伴侶相近的那種柔和精神氣息,沒多久就真香了。
徐清然看著一黑一白的兩隻大狗,對白犬說:“我有事需要離開一趟,歸期不定。”
“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如果想回北城的天光山,我也尊重你的決定。”
他不是一個無視對方意願,把喜歡的人事物強行留在身邊的性格。
——當然,狗男人除外。
白犬卻輕輕咬了咬徐清然的褲腿。
對它們全族而言,選擇了契約夥伴就意味著決定舍棄原來的無拘無束,更願意陪在夥伴身邊並肩戰鬥。所以徐清然要離開,它必然是想要跟著。
白犬這些年在北城在天光山,已經打遍了天下無敵手。
對它而言,成為犬王也只是因為犬群裡沒有能打得過它的對象,不是非要死守這個位置不可。而它和黑犬的孩子也已經開始成年,它把它們從惡人手裡保下,但不指望保它們一輩子,到了可以放手的年紀,當然就要開始過自己的日子。
徐清然總是四處跑動。
白犬希望能見到除了北城之外更遼闊的世界,想要和更多的生物族群較量。
徐清然明白了白犬的意思。
於是回程時,身邊多帶了兩隻大狗。
送他回到東城的,是穆子笙。
開著他的專屬飛行器,載著他和兩隻大狗安靜飛行。
車裡,徐清然主動跟他說:“聽你的夥伴們講,你最近心情不太好。”
穆子笙眸光一頓,沒有看他:“我就是,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還沒做好準備。”
“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
說實話,風風光光回到王宮曾經是穆子笙的一大心願和執念。剛被趕走的那幾年,哪怕有沈廷煜在暗中接濟和幫助,他心裡還是怨恨的。
想著終有一日要在外面闖出更好的成就,狠狠打穆子玥和蘇雅的臉。
直到後來遇見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在隨著他們歷險闖蕩的日子裡逐漸忘記了傷痛。包括最開始因為受到驚嚇而差點自閉的穆子軒,也才開心起來。
他現在就是對未來的選擇感到迷茫。
“我們人能活著的時間,也很有限吧。”徐清然忽道。
“或許你會覺得你身為王子,現在王室內部出了那麽大的問題和混亂,有必要承擔責任。不過,如果這些混亂發生的原因本身和你沒關系,你倒也不需要太自責。”
徐清然從零食袋裡拿出北城人送他的肉干,邊喂著白犬,邊說:“實在擔心,可以回去看一眼。”
“順便通過環境體驗,好好思考哪裡才是你下半輩子想要的生活,也是不錯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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