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它們骨子裡有很好戰的血性,遇見比自己更強大的敵人,不管是多是少,都只會勇往直前而不避戰。就算人類也不害怕喲,這類狼犬打敗持有槍支利器的人類這種事情,也常發生呢!”
徐清然看這白犬——雖然他還是很堅定認為那就應該叫狼,確實有點東西。尤其是它凶殘的戰鬥姿態以及那狠戾又不服輸的眼神,孤傲,卻又帶著寧可戰死也不會退縮的無所畏懼。
他可真是太欣賞這種勇猛的性格了。
“不過,白犬一般都是群犬之首,是北城山林裡的王。”老先生說得皺眉,“它看起來很強大,會落到西城那班人的手裡也挺奇怪。”
他摸著下巴的小短胡子,眯著眼睛觀察半天,眉頭忽然挑了挑:“哎喲?這隻白犬是雌性?按照那些狩獵者的手段,不會又用人家的孩子給人下套了吧?”
西城除了拐孩子拐婦女,還偷獵。
上南洲尤其是北城那一代,土地面積最大,自然生態最完好,裡面有很多甚至在其他星系都找不到的珍稀物種。西城恰好又有部分土地邊境與北城緊緊挨著,他們為了賺錢,時常沿著邊界非法狩獵那些動物。
這隻白犬,說不定又是哪位大佬指定要的東西。
徐清然沒再應話。
雙手插在風衣的兜裡,看得目光專注。
昏暗潮濕的鐵牢,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場不知道持續了幾天的貓狗大戰,終究以白犬的勝利宣告結束。
說實話,它現在全身的狀態算不上漂亮好看。
先不說在被抓來之前經歷了什麽,這裡的環境又髒又亂,它在打鬥過程中又往身上添了不少傷,白絨絨的毛發早已染上髒兮兮的灰黑。跟髒水血液交雜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狼狽。
白犬擊敗了最後一隻大貓,沒有像一般野獸在廝殺中獲勝後大聲嚎叫,釋放威懾來證明自己。
隻很淡定地轉身,步子慢悠悠地往牢裡最乾淨那個角落走去。姿態冷傲又自信得很,仿佛這場血拚的勝利,是理所當然情理之中的結果。
它趴在角落,回頭用了那帶著凶光的冰色眼睛瞪了他們一眼,齜了齜牙發出震懾用的低吼,才又把頭別開對著牆面,用屁股和尾巴對著他們。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它趴下來之後,身上的毛發竟緩緩亮起了很淡的光芒。遠遠感受著,能量中帶了一種很寧靜的氣息。
見識多廣的老先生解釋道:“這是白犬特有的精神療愈。”
“它可以通過休息的凝心靜氣,加速消耗的精神力恢復,以及加快傷口的愈合。”
“所以那些人才會不斷往牢裡丟進各種猛獸,想通過對它持續性的消耗,阻止它力量恢復,好讓想收……”
老先生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徐清然把外套摘了扔一邊。
然後又捋起兩邊的衣袖,抬腳就往那堅固的牢門踹。一下比一下重,牢門震動的聲音還驚動了裡面的白犬,立馬警惕起身,模樣凶冽地盯著門外的人。
老先生瞪圓了眼睛,詫異道:“孩子,你這是在做什麽?”
徐清然眼底微光一閃而過,似乎是運出了十成的力量,終於把那扇連白犬都沒破開的牢門給踹飛。
他低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回答:“當然是——打架了。”
這一刻,老先生在徐清然的眼睛裡見到跟那隻白犬格外相似的瘋狂。
對於一切強大對手的戰鬥,無比渴求的那種瘋狂。
更瘋的事情還在後頭。
徐清然把口罩也摘了,闊步走進去,與那隻白犬四目相對後問:“你想跟我打一架嗎?”
老先生震驚,心想這位年輕人難不成還想收服白犬?
這也太異想天開了。
白犬作為犬群之首的存在,幾乎不可能向人類低頭臣服。即使是北城的原住民,歷史以來也就只有帝國初成立,上南洲還沒徹底歸順帝國那會兒,宮殿坐落於北城的那位王,成功收下一隻白狼。
與之相比較的是他的那些後裔,也想效仿先輩的成就獲得認可,享受美名與榮譽。就用了強製手段捕獲白犬,結果那白犬沒多久就生生絕食死了,甚至因此得罪整片地方的犬群。
全城人又花了幾百年的時間,才讓犬群重新接受人類。
所以,像徐清然這種——
老人打量了一眼,猜想他應該是連西城人都算不上的外地人。這種與北城土地甚至毫無因緣的人,也不是他看不起徐清然,但從理論來說就是一件不可能辦到的事!
誰來都沒用!
牢內,白犬身體微伏,仰頭齜牙咧嘴地對著徐清然發出陣陣低吼。
不像是答應了他的要求,更像是勸退敵人的威脅。那一口尖牙,銳利得像是能一口把人的胸膛骨給咬穿。
徐清然卻不見半點緊張,抽出腰間的短刀後自顧自道:“啊,你是認為以我現在的狀態,跟你打的話你有點吃虧是吧?”
“簡單。”
淡聲說完,他就握著刀子,面不改色往自己的身上捅了一刀。
正確來說是捅了好幾刀。
白犬傷得挺重,四肢腹背全都是觸目驚心的傷口。
於是徐清然就效仿著,把自己身上也劃出好幾道跟它差不多傷痕。
看得路人老先生目瞪口呆。
連白犬也始料未及,挺著上半身微微後退了一下,冰藍的眼睛裡多了一絲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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