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博士,陸教授他不是很喜歡我,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願意跟我合作的。”徐清然清冽的聲音,清晰響起。
謝紹銘聽得訝異:“哦?”
他是個科研狂人,人生除了跟家裡人相處,剩下的時間都一頭扎在研究上,所以沒怎麽了解過徐清然跟陸溫年的過節。就像陸溫年半年前出糗的事,他也只聽同事們提了一嘴,具體招惹對象都不知道。
陸溫年表情肉眼可見地著急了起來。
他心裡掙扎很久,最後咬牙,選擇先放低姿態:“那……那都是陳年誤會了。以前是我不了解,對你的形象……有誤解,所以才會造成後續的那些混亂。”
說著,他低咳一聲,挺了挺胸說:“之前的事,醫學院院方已經公開向你道歉和澄清,我本人也在這裡向你道歉,不應該沒有查清事情結果,就坐實你作弊的罪名。”
這事情,陸溫年後來回想,也覺得自己當時做得實在不妥當。都是受到徐清安和陸誠的影響,下意識對徐清然印象不好,才會做出那麽不公正的判決,甚至差點因此毀掉他多年的聲譽。
今天借這個機會說出來,也挺好。
“沒關系。”徐清然應道,語氣疏離,“都已經過去了。”
不放在心上,就不會去在意。
陸溫年沉默不語。
現在的徐清然,跟以前和陸誠在一起的時候判若倆人。以前的他更愛笑,氣質也更加外放,不會像現在這樣很多事都收在心裡,沉著穩重又淡漠。
那時候的徐清然,奮力想要討好他。
可不管那孩子怎麽在他面前表現,他對他始終都只有不好的印象,打心裡厭惡甚至排斥他和陸誠在一起,連帶著對他的態度也很差。但就算這樣,徐清然對他和他夫人總是笑臉相迎,禮貌乖巧。
陸溫年懊惱。
當初對人家的態度,怎麽就那麽糟糕呢?
謝紹銘聽出來了他們的矛盾,在旁邊加油添醋:“哎,老陸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我們清然那麽優秀的一個孩子,怎麽可能會作弊嘛?你不要總因為無關緊要的小事,就對人抱有偏見!那樣不好,不好!”
陸溫年被他賤兮兮的表情氣著了。
正要補救,又聽徐清然說:“謝謝陸教授看得起我,是我不配。”
陸溫年以前明裡暗裡對徐清然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你不配啥啥啥’的。
徐清然又道:“而且我和陸教授新收的關門學生,也有不少矛盾和誤會。他不是很喜歡我,勉強在一起合作只會讓大家不開心,所以我決定配合謝博士的研究。”
謝紹銘一臉歡喜:“噢徐清然,非常感謝你願意提供這寶貴的機會,這將是你近期來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陸溫年一臉吃癟樣,想說什麽又無話可說,畢竟確實是他得罪人家在先。
徐清安則是猛地抬頭。
心機如他,又怎麽會不明白徐清然這話背後的用意?他這麽一說,陸溫年回去後肯定要把請不動人的過錯都推到他身上,認為是他攪黃了他的研究!
徐清然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惡了!
徐清安緊握著拳頭,抬眸時,眼底已經泛起了一層淚花:“哥,你怎麽可以這麽說?”
“明明是你一直對我很反感,我才處處都要避開你。這次的研究陸教授做了很久的準備,你不能因為不喜歡我,就把私人恩怨牽扯到公事上呀!”
徐清然聞言,笑得涼薄。
他直白道:“你一個小三生的孩子,跟你媽媽破壞了我原來的家庭,我不討厭你難道還要跟你玩兄友弟恭,孔融讓梨,那一套?”
“至於你說的私人恩怨——不好意思,我就是個公私不分的人。”
“反正你都讓我惡人做到底了。”徐清然勾嘴輕笑,接道,“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權利,不趁機耍點脾氣,可不符合我這個大惡人的作風啊。”
沈廷煜是最後一個出來看熱鬧的。
他站在人群外,視線輕輕落在奪走所有人注意力的徐清然身上。看著他眸中的果斷與凌冽,唇角不自覺跟著他臉上清傲又自信的笑意向上微揚,眼底滑過了一絲很淺淡的柔色。
靈魂精神的定型,好像沒有把他變成另一個性格不同的人。
陸溫年最後帶著徐清安,和他們團隊的學生訕訕離開了研究院。
回程路上,車裡彌漫著一股低氣壓。
其他跟來的助理學生也很喪氣,他們都是讀博的學員,準備以高階D型的特殊研究來完成他們的論文。結果現在最後的目標也溜走了,D型難得,下一個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
找不到人,前面做的小研究和熬夜整理的資料,就白費了。
陸溫年冷著臉沒說話。
在徐清然之前,其實還有林千暮和朵莉莉兩個合適的選擇。但林千暮出來的林家是金翼那邊的人,聯姻的蘇家更是與銀龍不對付,所以老早就選擇把要在他身上進行的研究交給謝紹銘。
至於朵莉莉,原本跟她團隊的洽談進行得順利,都準備約出來做最終確認了。結果她那裡卻臨時改變了主意,拒絕得很決絕,表示再騷擾的話就會馬上公布,以後相關的研究也全權交給金翼營負責。
陸溫年很吃驚,找人各種詢問查探後才知道,朵莉莉原來是戚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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