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怪不得顧老將軍等人不信顧清,實在是以顧清的脾性,以及他們對顧清這位驕縱少爺的印象,相比於見義勇為,還是搶人媳婦毀人丈夫的做法更符合。
畢竟,自從當年顧清勇闖青樓,踹門而入,把相連的男女分開那件事後,他們就再沒懷疑過這位顧大公子還有什麽良好品德可言。
只是這次,做得實在有些過分了……
顧清掃了眼一連串的批判視線就知道他們的思維全都跟著自家老爹跑歪了,可憐他清清白白一個人,就這樣被潑了髒水。
“什麽玩意兒,你們看清楚,這是個男的。”
顧清話音未落,就又聽見一連串更明顯的抽氣聲。
顯然,他們想得更歪了。
顧老將軍的一張臉又黑又紅,連指著顧清的的手指都在哆嗦,顯然是氣得不輕。
“你……你……逆子!”
顧清無奈,正要開口再解釋一句,就見軍醫黃忠匆忙往這邊趕。
想著懷中人的傷容不得耽誤,就不再開口,準備把人放下去先讓軍醫治著。
顧清甫一動作就感覺到一股阻力,低頭,就見原本還不能動彈一點的人,此刻正緊緊攥著他的袖口。
顧清莫名,一腿移到馬背上,兩手往外送,正要把人放到在下面接著的士兵手裡,就聽見懷中人呻吟出一聲微弱的祈求。
“別……”
顧清的動作徹底僵住了,不是因為這聲祈求,而是腹部詭異的觸感。
他以怪異無比的姿勢停住,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直愣愣又不可思議地垂眸,看向已經面色潮紅的男人。
嘴唇嫣紅,桃花眼也蓄著淚光,顯得可憐又誘人,的確是個尤物,可是……
因為姿勢問題,這尤物的那物件正在抵著他的腹部,縱使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那抹不可忽視的滾燙。
顧清四肢越發僵硬,茫然片刻,才意識到懷中人此刻面色潮紅得不正常,應當是被下了藥。
山匪頭子果然可恨,強娶民男還不夠,竟然還要給人下藥。
顧清腹誹著,意識到此人此刻的哀求是害怕難堪。
只是……他一個男人被陌生人的那物頂著,也挺難堪的。
顧清既氣憤又心疼,躬起腰,避開那抹滾燙,姿勢怪異又滑稽地使勁,把人又撈回懷裡。
下面伸手要接的人等了個空,疑惑地看向馬上的顧清,就見這位顧小將軍的臉已經憋紅了。
“不,不用了,我,我親自照顧吧……”
顧清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顧不上旁人更加怪異難言的目光,把腿放回去,一夾馬肚朝自己的營帳趕去。
順便帶著的,還有依舊被綁著的,僅剩一口氣的王虎。
顧清離開,就留下一幫的人,在原地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大眼瞪小眼。
“反了天了,這逆子,他竟然……竟然搶個男人還往軍中帶。林左,去給我取家法來,我今天不打死他,我就不姓顧!”
顧老將軍的聲音渾厚有力,直直傳進正要抱人進營帳的顧清耳中,顧清撇了撇嘴,心道多少年了,這老頭子詞都不帶改一改的。
這樣的話,沈濁當然也聽到了,他想給無故遭殃的顧清道歉,奈何剛剛一個“別”字就已經耗費了所有力氣,眼下一瀉氣,他竟又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兩隻眼睛只能飽含歉意地看向顧清。
顧清一愣,像是才明白他的意思。
“沒事兒,那老頭子就是嘴硬心軟,嚇唬嚇唬我罷了,不足為懼,只是你這……”
顧清目光遊移,欲蓋彌彰地瞧了眼沈濁身上已經被頂起的嫁衣。
沈濁會意,面色瞬間漲紅,也不知是羞愧得,還是藥物本身的作用。
沈濁被顧清小心翼翼地放在臥榻上,又被小心翼翼地蓋上被子,然後才見顧清離開。
可門還沒邁出去,就見顧清又念念叨叨地走回來,掀了原本蓋好的被子。
“我聽說中了情藥的最怕熱,你……還是冷著點吧。”
顧清神色不自然,說完,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顧清離開後,黃忠就提著藥箱走了進來,給沈濁把完脈後,就研究那隻穿透了膝蓋的箭。
沈濁看著軍醫眉頭緊鎖的樣子,心中的焦急感也越來越重,上一世,他就是沒有及時治療才永遠站不起來的,現在能治療了,還有站起來的機會嗎?
眼看軍醫額頭上的皺紋越來越深,沈濁的心也是一點點地往下沉。
果然,還是沒希望嗎……
沈濁收回緊緊盯著黃忠的視線,盯著營帳頂徒勞地發愣。
至少還保住了一條,不是嗎,沈濁自我安慰著。
“嗯……這箭……”
黃忠欲言又止,沈濁的心情也隨之徹底沉入谷底。
還是要來了嗎,沈濁悲哀地想。
“這箭,不是出自顧小將軍之手吧,外面的那個人腿上的箭我看了,嘖嘖嘖,膝蓋骨徹底碎了,一看就是顧小將軍那個狠人乾的。你的嘛,這射箭的力道,有些小,這傷口也就是看著嚇人了些。”
沈濁聞言,猛然睜開眼,他直直地盯著黃忠,眼中的希冀根本藏不住。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縱使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也不例外,眼見躺在床上的人雙眸含淚,這我見猶憐的樣子,讓向來不正經的黃忠不忍再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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