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辦案的速度是很快的,不到二十分鍾,他們就聯系上了宋翔。
雖然宋翔沒辦法立刻趕回來,但在加上微信以後,他還是馬上辨認了視頻的截圖。
【這個,不是我買的東西。最近我外甥和他的同學在我家,我問問是不是他倆的東西。】
“嘩——”
大雨傾盆而下。
砸在車窗上,匯聚成水流,將車窗上的人影蜿蜒分成好幾塊。
“凶殺案?村子裡怎麽會出現凶殺案呢?”謝母坐在副駕駛上低聲呢喃。
雖然警方沒有在電話裡跟宋時清詳細交流呂家三人的死亡細節。
但光是一個“疑似出現謀殺案”的說法,就夠家長憂心的了。
後座,宋時清悄悄拉開謝司珩的衛衣袖口。
沒有塗藥,謝司珩的指關節已經出現了青腫。
魚府二樓的廁所看樣子確實是沒什麽人用,直到他們走的時候,都沒有聽見服務人員討論這件事情。
但謝司珩還是主動去交代了,並留下了五百塊錢賠償。
那個收錢的經理在聽見他“和朋友吵架,砸鏡子上了”的理由以後,目光極為震撼。
屬於截下來能做表情包的那種。
車裡,宋時清低頭看著他的傷處,欲言又止。
為了不被前面的謝父謝母聽到,宋時清拉著謝司珩的衣襟,覆到他耳邊輕聲問,“會不會傷到骨頭啊?”
謝司珩耳朵癢,手指跟著蜷了蜷。
他像是覺得這種說話方式很有意思似的,也攬著宋時清的肩膀,低頭咬耳朵。
“沒有,放心吧。”
可這種傷,不去醫院拍個片子,怎麽可能讓人放心。
宋時清微微張了張唇,想說什麽。
謝司珩笑,硬按著不讓他動。
“真的沒事,我從小打拳,傷到骨頭是什麽感覺我自己知道。沒事的嗯?”
前面,沒聽到倆小孩回應的謝母憂慮地抬起了眼睛,看向了後視鏡。
——然後,她閉上了眼睛,摸索著拿出了放在車子儲物格裡的墨鏡帶上。
開車的謝父心想大陰天老婆帶墨鏡幹嘛,也茫茫然跟著看了眼後視鏡。
他要開車,沒法裝瞎,只能看著前方,目光複雜。
再開明的父母,也需要一點點的接受時間。
自己狗兒子為什麽不明白這個道理!
謝母閉上眼睛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若無其事地開口。
“發生了惡性案件,我看你倆一參加完葬禮就趕緊回去吧,別在這邊久留。”
宋時清和謝司珩當然同意。
那種東西的影響范圍有限。
除非是像泰國的佛牌那樣,給了它一個容身之所,讓它能跟著人走動。
否則一般情況下,超出一定范圍以後,它就沒法再有動作了。
謝司珩捏了捏宋時清的手指,“對了,媽,我記得咱們家在海外的分公司成立的時候,請了一個風水先生來擺辦公室的家具,你能把那人的電話給我嗎?”
謝父“嗯?”了一聲,“找他幹嘛?我當時還被你爺爺好罵了一頓。”
“有個朋友說是住進新房子以後一直莫名其妙牙疼,問我有沒有能用的人。”
兒子自小主意大,謝父謝母沒在這上面多糾纏。
謝母拿著謝父的手機翻了一會,就將電話號碼發給了謝司珩。
謝司珩低頭掃了一眼,又遞到宋時清面前。
雖然還沒有確定這人是不是有用,宋時清還是抿唇笑了一下。
“沒事,別擔心。”謝司珩用口型對他說道。
“嗯。”
車子在宋翔家門口停下。
市公安局的人也知道讓蒙村的人跑去市裡配合他們的調查工作不太現實,所以歷允和另外兩個警員,直接到了宋翔家等著宋時清和謝司珩。
雨點很大,四人快步走進客廳。
才進門,宋時清就覺察到氣氛的凝滯。
沙發上的宋翔站起來,似是想迎接眾人,但很快被一位民警用手勢示意坐下。
“家長請先去那邊。”
做生意當然要什麽人都認識,謝父謝母熟稔地點頭,示意謝司珩配合,走去了另外一邊的客廳。
前廳這裡,一時只有嘩嘩的雨聲。歷允目光在謝司珩和宋時清兩人臉上各打量了一遍。
“這些是你們誰的東西?”他問道。
他的腿旁邊,兩筐沾著雨水的筍依舊新鮮。
被捆著腿的大雁畏縮地蹲著
桌上,七八個老榆木木盒打開。手鐲、瓔珞、耳環、耳墜等等金製鑲嵌玉石珍珠的首飾一字排開。
而在它們的前方,是一張被整整齊齊疊好的鹿皮。
歷允的臉色很不好看。
因為按道理說,這張鹿皮應該出現在犯罪現場。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沾著血,被人好好地放在宋家的院子裡。
“這些,應該是老習俗中的聘禮。你們誰的東西?”歷允又問了一遍。
他說的沒錯,這是聘禮。
但如果他能更了解一點古籍上的習俗,就會發現,放在這的聘禮其實是不全的。
鹿皮應該成雙。
夫妻雙方皆是長命百歲,婚姻才算得上美滿。
但這一場姻緣,只有一個人需要好好活著。
無病無災、福祿雙全、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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