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狐疑地瞪他一眼,伸手在皮子上摸了兩下,沒好氣,“這是什麽?”
“什麽?好東西。”呂老三從鼻子裡出氣。
“就你還能搞到好東西?”女人嗤之以鼻。
“這是宋家老大給他老娘搞的陪葬品。”呂老三推開她,“去去去別摸,摸壞了價得下不少。”
……
“宋家?”
就算是在省裡,宋家兄妹幾個的產業也是排的上號的。呂老三這麽一說,女人的聲音一下子落了下來。
她挑眉打量鹿皮,也沒問呂老三是怎麽搞到人家的“陪葬”的,隻關心他們家現在最缺的東西。
“多少錢?”
呂老三哼了一聲,比出一根手指,“至少能賣一個數。”
“那麽多!”女人臉上一下子有了笑。
“……哎呦,哎呦。”呂老太太一邊下樓,一邊軲轆著眼睛往這邊看。
女人一看她就心煩,沒個好臉色。但今天呂老三帶了能賣錢的東西回來,她不好現在發作,隻瞪了婆婆一眼,抱臂回廚房去了。
呂老太太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廚房門後,臉上立刻露出的怨毒的憤恨。
“我呸——不生蛋的雞。”
“好了好了。”呂老三不耐煩地拉住她,掏出煙盒點了一根。
呂老太被媳婦壓了好幾年了,今天終於有了種揚眉吐氣的機會,拉著兒子誇了好幾句,又愛不釋手地摸上鹿皮。
“就這一張能賣到上萬啊。”
呂老三一副指點江山樣子,“我就是沒有加工廠,不然加工一下,至少能翻倍。”
“……”呂老太眼底的光又貪婪又唏噓,“宋家還是有錢啊……唉,當年我是想讓你娶他們家小老五的,叫什麽來著,對,宋悅。”
呂老三起了點興趣,分了他媽一個眼神。
呂老太憤憤,“那時候我是越看她越滿意,人雖然不太安分,到處跑,但好歹是個大學生,又能賺錢,長得也水靈。”
呂老三還是第一次聽自己媽說起這事,想想宋悅的家底,一時間暴躁起來。
“那你怎麽當年不去?”
“呦,她畢業都二十多了,那麽大年紀。後來離婚了更不行,哪能讓你娶個二手還不能生的啊。現在想想,真還不如要宋悅。”
呂老太示意了一下,“這個不能生還天天糟蹋錢。”
女人“啪”一聲摔了碗,轉身就要出來理論。
呂老三一看要吵起來,滿頭晦氣,正打算吼一句,三次敲門聲突兀地響起,打斷了客廳中兩個女人的對峙。
“誰啊?”呂老三高聲問了一句。
沒人說話。
只是敲門聲再次響了三遍。
大概是因為沒人來應門,不多時,那人又敲了三下。
呂老三本來就煩,現在更是火上心頭。把煙頭一按,就朝門口走去,咚得一聲打開了門。
他朝外頭一瞅,只見門口站著的是個老太太。
於是,呂老三立刻罵了起來,“沒長嘴不知道說話啊,死老太太敲什麽敲!”
……
兩頰鼓著的老婦人斜歪著抬起頭,笑眯眯地瞅著他,也不惱,也不怕,慢悠悠地問道。
“你是不是拿了一張皮?”
那聲音正如早點店嬢嬢女兒說的那樣,尖細柔婉,又是老年人的聲線,結合在一起,無端詭異。
呂老三一驚。
但很快,他臉上就顯出了一種愚蠢的蠻橫。“老不死的玩意鬼扯什麽?滾!”
“……你拿了皮子,是不是?”老婦人又問了一遍。
呂老三惱羞成怒,手指幾乎點到了她面門上。
“再你媽胡扯,我摜死你!”
說完嘭一聲甩上了門。
這老太太他不認識,顯然不是村子裡的人。
估計是哪個路過見到他偷東西的好心人。
呸,想做好人好事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半身入土了還想當英雄。
呂老三轉頭回去,心底盤算著萬一事情敗露,他要怎麽應付宋翔。
但呂老三沒看到,在他說完那句話以後,門外的老婦人徹底笑了起來。
【你拿了主家的聘禮誒……】
鹿同“祿”。
那東西祝願宋時清長命百歲,福祿雙全。
偷了這張皮,還回來的時候,可得連著寓意一起還。
她咧開嘴,唇角像是新月一樣向上提向上提——直到那裂口提到了耳根,露出了兩邊尖細的密齒。
狐狸的影子順著門縫鑽進了這間屋子。
——正如曾經老人所說的那樣,不要隨便邀請路上偶遇的人進家門。
給那些東西開了門,它們可就能隨便進出你家了。
“吱呀……”
不多時,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
老街。
“你們現在就到了?”謝司珩一手搭著宋時清的肩膀,一手拿著手機驚訝問道。
那邊謝父謝母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謝司珩笑著“嘖”了一聲。
“行,我和時清去找飯店。完了給你倆發定位。”
他掛斷電話,宋時清順勢將手上吃不完了的炸豆腐遞上去。
謝司珩:……
宋時清強行把豆腐塞給他,然後若無其事地問道,“阿姨叔叔說了什麽?”
謝司珩沒辦法地歎了口氣,滿臉行吧行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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