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得拖一兩個月吧。我讓劉經理多催催。”
“好好。”
宋時清在心裡松了一口氣,趕緊坐下來,擔憂地看向謝司珩。
還疼嗎?他用眼神問。
那目光真就跟小貓一樣。
小貓擔心你jpg.
謝司珩強忍笑意,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能被自家母上跳起來掐死。
他把衛衣袖子拉上來遮著傷口,回了宋時清一個別擔心的眼神。
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和諧的氛圍中繼續了下去。
謝家夫妻兩偶爾問一兩句學習上面的事,逐漸將幾人的情緒都拉回了平常的融洽中。
快吃完的時候,謝父起身去接了一個工作上的電話,順便去結帳,留下包廂裡謝母、謝司珩和宋時清三個人。
謝母就眼睜睜地看著宋時清先是給她倒茶,然後給謝司珩倒茶,最後才倒他自己的,忍了忍,實在是沒忍住。
“謝司珩。”
“嗯?”謝司珩用左手拿杯子。
謝母痛心疾首,但又不好說的那麽分明,“你手斷了啊,讓人家小宋給你倒茶?我平時就這麽教你的?”
她這輩子可是沒進過廚房做過家務的,要麽是保姆要麽是謝父。這麽多年耳濡目染,按說謝司珩應該都學會了才對。怎麽坐這跟大爺一樣,欠打得不行。
手斷了的謝司珩:……
他心想您可真是我親媽,笑著正打算胡扯一個理由,身邊宋時清先他一步急急出了聲。
“謝司珩他手指扭了一下,現在還沒好。阿姨你別說他。”
謝母:……?
先不說自家兒子皮糙肉厚的,扭一下能怎麽著。就說剛才,謝司珩動筷子不是挺順的嗎。
但她看著宋時清那副緊張中又透著點擔憂的樣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謝母沉默地低下頭整理筷子。
宋時清微微直起腰背,生怕謝母看出了什麽。
而他並沒有發現,坐在他身邊洞察了一切的謝司珩噙著點微妙的笑,看看謝母,又偏頭看看他,笑意擴大,任由這兩人各想各的,什麽都沒有解釋,隻慢悠悠喝茶。
壞得不行。
“咳,時清啊……”謝母柔和又複雜地,“我們家司珩,被我和他爸養得有點放肆,你呢,又太乖了。這小子要是欺負你,你可一定不能順著他啊。”
宋時清還以為她在說自己剛才給謝司珩盛湯夾菜的事,趕緊糊弄。
“沒有沒有,謝司珩他平時不這樣。今天……是特殊情況,我自願的。”
再自願也不能讓這小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你欺負到哭啊。
謝司珩是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才能把你弄哭啊。
謝母攥著自己的裙子,勉力維持臉上的笑意,“這樣啊。你們兩個小孩的事情,對吧,現在都新時代了,我們家長也不方便多管。總之,你要是哪裡委屈了,一定和阿姨說。”
謝司珩父母對他的管教真的好嚴格啊。
宋時清在心底感歎,面上乖乖巧巧地回應,“不會的,阿姨,謝司珩從來不欺負我。”
謝司珩微笑,靠著椅背,在桌子底下抓住了宋時清的手。
謝母看到了。
宋時清感覺到了。
然後宋時清給他抓,一點都沒有反抗。
帶著愧疚的縱容。
而這一切落在謝母眼裡,卻完全不是那個意思。
謝母看著自己兒子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兒,笑得咬牙切齒。
正準備點這小子兩句,宋時清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震了起來。
這時候誰會給他打電話?
宋時清茫然,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只見是個根本不認識的號碼。
但號碼的位置是安林市塗山縣。
宋時清猶豫一瞬,接了起來。
“喂?”
“你好,我是安林市公安局的,你是昨天給派出所留電話號碼的宋時清嗎?”
市公安局?
宋時清長這麽大還沒有接觸國市公安局的人。
在他旁邊的謝司珩也聽到了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朝他看來。
宋時清:“我是,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你現在人在哪裡,蒙村這邊有一起案件需要你配合調查。”
宋時清心尖一跳。
兩個小時前——
蒙村。
呂家的院子前圍滿了來看熱鬧的村民。
比起村子其他家新蓋的樓房,呂家還是水泥外殼的二層小破樓顯得格格不入。
呂老太太生了三個孩子,前兩個都是女兒,第三個才生到兒子,因為超生,丈夫丟了工作。
想也知道,這家是重男輕女的。
所以,小時候被磋磨的倆女兒早早就和家裡斷了聯系,聽說是去了南方打工了。
呂老三又是個五毒俱全的貨色。
二十多年來,他家這片幾乎沒有村人會特意過來踏足,今天倒是破了戒。
從正對著院門的警戒線墊腳望進去,能隱約看到一個在門後晃蕩的影子,和好幾個在或蹲或站照相記錄的技偵痕檢人員。
“怎麽回事啊?”
“看樣子是上吊了?”
“一家都上吊了?!”
“三個都死了,這不,市公安局來了嘛。”
院子裡面,一個頭上已經有白頭髮了的大娘正在跟幾個警察哭訴。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