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鐲子圈上了宋時清的手指,劉檸笑著將它往裡推。
宋時清想抽開手,但劉檸立刻就察覺到了,加大了桎梏住他的力道。
她笑,捏著宋時清的外側指骨,用力朝下壓,手和鐲子一樣,冷冰冰,硬邦邦。
相比之下,宋時清的手溫熱細軟,如同在掠食者爪下無力掙扎的雛鳥——
“時清?”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住一瞬。
宋時清看向院子,只見送完幾位警察的謝司珩拿著手機走了回來,神情有點莫名。
他眼一垂,在劉檸拉著宋時清的手上轉了下,“你在試鐲子?”
宋時清條件反射般把手抽了回來,背到身後,“沒。”
謝司珩被他這反應弄得笑了起來,“那你倆在幹嘛。”
宋時清心跳得極快。
他轉頭,再次看向了表姐。
剛才還笑著的劉檸正在捏自己的眉心,“哎,我怎麽有點頭暈……”
她自言自語地問道。
謝司珩走到他們兩人邊上,劉檸也回過了神,不禁跟著笑開。
“我剛覺得清清的手帶這條鐲子正好,就抓他來試一下。”
謝司珩挑眉,“圈口正好?”
劉檸把東西舉起來給他看了眼,“你看,這個圈口估計有五十四,我帶大了,清清帶有點小。”
謝司珩對和宋時清有關的一切事情都挺感興趣的,聞言拉了下宋時清的手,“給我看看。”
宋時清遲疑了一下,沒有反抗,順著謝司珩的力往他身邊靠了點。
他有點不安。
剛才的表姐真的非常不對勁。
她看鐲子的姿勢,她盯向自己微微笑起來的樣子,她冰涼的手和那些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話……
但宋時清不知道該怎麽和兩人說。
剛才那幾十秒的怪異,什麽證據都沒有留下來。甚至於,連他自己的印象都有點模糊。
……剛才的劉檸,真的……
“你這裡紅了。”
宋時清被打斷思緒,抬眼看向謝司珩。對面人握著他的手指,用指腹揉了揉他手外側的痕跡打趣。
“表姐你小心一點啊,咱們家時清細皮嫩肉的。”
劉檸也湊過來看了一眼,跟著有點心疼,“其實捏捏是能帶進去的,不過你要是以後給他買手鐲的話,還是買大一號的吧。”
謝司珩哼笑著嗯了一聲。
其實他自己對珠寶這些東西沒有什麽偏好,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握著宋時清一手可環的手腕,他就是想往上面帶點東西。
——【帶點……有他標記的東西。】
這一念頭剛升起來就被謝司珩自己按了下去。
自己這腦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有的沒的,男生帶個手表還差不多,帶這種招搖的手鐲,他是想讓整條街的人都來看宋時清嗎?
他有點心虛地抬眼,看向宋時清,有心想問問自家小竹馬喜不喜歡戴東西,就發現宋時清正心不在焉地看向劉檸所在的位置。
這個木盒子也不知道是誰留在這裡的,但看著很貴重的樣子,劉檸脫離了那種狀態以後,就打算把它收在櫃子裡,等宋翔和劉雯雯回來,再給他倆看看。
宋時清蹙眉盯著她的背影。
他有點想要攔住表姐。
就好像……他知道,如果表姐要將盒子收起來,會發生很不好的事情。
畢竟,在變成那種東西以後,它們的思維方式就不再像人類一樣講道理了。
“姐,”眼見表姐已經走到了櫃子邊,宋時清忍不住出聲提醒,“就把它放在桌上吧。”
站在他旁邊的謝司珩聞言心底生出一絲詫異。
而劉檸頭都沒回,“別,我跟你講,咱們村有小偷的。還是放起來安全。”
……不知為何,宋時清覺得背後有些冷。
就好像在這幾秒間,一個人無聲地貼到了他的背後,陰冷地盯住了劉檸。
劉檸打開櫃門,將木盒放進去,正準備退後一步關上。
就在這一瞬間——
“嘭!”
農村木匠製作的,未經打磨的櫃子邊角狠狠劃過劉檸的右側眉骨邊緣。然後櫃門在慣性作用下再次彈開,大敞著向所有人展現著其中的東西。
……
!
“姐!”
宋時清一步跑了上去,驚慌地扶住捂住眼睛的劉檸。
謝司珩愣了下,也趕緊跟了上去。
劉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捂著眼睛朝後退了兩步,坐到了凳子上。
……
……是了,不能把那東西收起來。
不能收……我得,我應該……我應該把它帶上的。
宋時清緊緊咬住下唇,無意識間,他把自己咬出了血。
等那絲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開來時,他才陡然發現,原來自己握著劉檸的手,居然也在跟著顫
“嗚——”劉檸放下了手,手心裡蹭了一片殷紅的血。
她閉著一隻眼,疼得哭了出來。
“別別別。”謝司珩擰眉,快速抽了幾張紙窩成一團抵住她的傷口,“別哭,您這傷口離眼睛太近了,現在還不知道有沒有被連著劃到。”
劉檸一聽這話,欲哭無淚,“那破櫃子剛才突然就關上了,早知道我就聽清清的話,不收鐲子了。嘶,好疼,我不會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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