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可以撞鬼,但不可能在世界各地,每一次的旅行中都撞鬼。光是看那些視頻的封面,宋時清就明白了這人的性質。
她只是打著撞鬼的幌子,靠特效製作獲得流量而已,不是他們那艘船上真的有鬼。
原來是這樣。
宋時清緩緩舒出一口氣。
心臟還在劇烈跳動,帶來的戰栗感傳遞給肌肉,讓人不舒服的心慌難言。宋時清默了會,放棄般地倒向謝司珩。
謝司珩一愣,笑著接住了他。
被謝司珩擁住,宋時清心底的不安感才漸漸退了下去。這人的懷抱溫涼溫涼的,還帶著他特有的某種草藥香氣,也許是心理作用,宋時清真覺得被謝司珩抱住的感覺,讓他有些上癮。
想賴在這裡,永遠不離開。
宋時清自己都為自己的想法臉紅,幸好埋著臉,謝司珩看不見他。
這人輕輕揉著他的發尾,笑著調侃,“明明怕這些東西還偏要看,被嚇到了又是一副小可憐樣。你就不能離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遠一點嗎?”
宋時清想說些什麽,但想想,剛才確實是他自己作死,正碰上巧合,才被嚇成這個樣子。怎麽想都是他自己活該……
“以後再也不看了。”宋時清懨懨地說道。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他被鬼逼出國保平安,別人平平安安編故事找刺激。
謝司珩垂眼,眼底的笑意深濃漆黑。
服務員端著菜過來,無聲地將碗盤放在木桌上,全程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驚動宋時清。
就好像這裡是什麽極高端的法式餐廳,而不是科倫坡港口外,二三十美元就能吃上一頓雙人海鮮飯的餐館。
“沒找到?怎麽可能?你們真的將所有地方都搜查到了嗎?”
不知道那邊回答了什麽,暴躁的金發男人陡然提高聲音,“我親眼看著她被帶上了那艘觀鯨船,定位儀在超出距離前,也一直顯示了位置——”
【我們對船艙做了全面的血液分析,結果顯示船艙裡根本就沒有沾血。如果您說的,那位女士被打破頭以後,血流如注,被拖著推進船艙是真的,那船艙裡至少應該有殘留的血跡吧。】
【碼頭沒有監控,船上也沒有監控,你我都拿不出證據證明人的失蹤和某些人有關,怎麽繼續往下查?】
科倫坡這邊的好處是,只要給夠了錢,且有部門幫忙聯絡,傑裡擁有極高的權柄和自由度。但再高的自由度也有限制。
科倫坡當地政府還不想為了他,得罪那些遊客,影響旅遊業。
“婊子養的。”傑裡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神情陰鷙。
離伊萊昂娜失蹤,已經整整過去了二十四個小時。
說是失蹤,但傑裡心底其實已經有了預感。。
那女人應該是死了。
……死的悄無聲息,毫無痕跡,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
傑裡雙手抹了把臉,強行打起精神。
他是怎麽做到的?他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一邊想,一邊朝衛生間走去。
傑裡打開水龍頭,流水的嘩嘩聲立刻在房間中響起。他閉上眼睛,撈涼水洗臉,腦中一片混亂。
水順著白瓷流下,漸漸積高,嘩嘩的水聲也逐漸變成了悶悶的咕咕聲。
傑裡閉著眼睛摸索,想把伐子按開。他的手指伸到水下,很快就碰到了活動自如的金屬塊。
沒堵?
他睜開眼睛——
隨即,看見了排水口中那隻正在盯著他的渾濁眼球。
“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劃破夜空,穿過隔音條件並不那麽好的牆體,隱隱約約傳到了另一個房間裡。
十二層,宋時清陡然睜開了眼睛。
因為要配合科倫坡這邊的警方調查,他們又在這裡留了一天。作為補償,官方送了兩張博物館的門票。
所以他和謝司珩今天連著逛了博物館和漁村遺址建築群,回來時渾身酸痛,洗完澡,躺上床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此時醒過來,宋時清還迷迷糊糊的。
房間裡沒開燈,宋時清又閉上眼睛,將臉埋進被子裡,打算繼續睡。
但隨著意識的清醒,那聲慘叫越來越清晰。某一刻,宋時清心頭一驚,終於察覺到了不對。
誰在叫?
他坐起身,看了眼手機,發現自己才睡了一個半個小時,身體上的疲憊感還是很重。
宋時清看向身側,謝司珩沒在那裡。他記得睡前謝司珩是在洗澡,怎麽上床睡覺?
“謝司珩?”
宋時清揉著眼睛下床,才側頭,他就與站在左前方的謝司珩對上的視線。
他無聲無息地站在那裡,上半身光裸著,背後的鏡子中映出他的後脊背的薄肌線條。
明顯經過訓練的肌肉輪廓和背脊骨骼線條,透著足夠吸引人的悍利。
但宋時清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他好像看見……謝司珩的背部皮膚下,有東西在鼓出頂動。
宋時清:謝司珩身上的味道很好聞—v—
謝司珩:好聞哦~(抱抱)
荒墳野花叢的味道~
(伸出很多手,悄悄抓住時清)
第七十二章
謝司珩他……在幹什麽?
他在,照鏡子看自己的後背?
宋時清先是目光猶疑,隨後,一絲涼意緩慢地從心底升了起來。他就這麽無聲地盯著鏡子看了好幾秒,才機械地張開嘴問,“謝司珩……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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