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玩風箏?”
深淵入口仍沒有動靜。
西洛伊坐直身體,手托著下巴沉思,深淵意志出現明顯反應是吃了一塊黑暗之神的遺骨,而後就是晚上上了忒爾迪斯的身,但這段時間並不長,從五天前,忒爾迪斯就恢復了正常,現在看深淵意志也沒反應,是因為吃的黑暗之神的力量耗盡了嗎?所以出不來?
西洛伊感覺自己的猜測有點荒誕。
深淵裡的所有居民包括他的魔王老爸都認為深淵是永恆的,是比神還要強大的存在。
可真是這樣嗎?
看深淵意志對扔進去的黑暗之神遺骨下手吞噬,西洛伊那一刻就在懷疑,深淵意志是不是處於虛弱饑餓的狀態。
如果這是真的,它的食物可不一般。
西洛伊越想心底越冷,這一刻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再次看向深淵入口,感覺那個洞口就好像是一隻眼睛,它在閉目沉睡,不知何時才能醒來。
西洛伊心神不定的走在通道裡,走到一半又轉身回去,先把燈放進深淵入口那,然後走到最深處的房間,輕輕推開了祭司爺爺的房內的門,走了進去,他有一些問題想問問祭司爺爺。
當初給他祈福的祭司爺爺一直住在深淵意志房間不遠處,相比於它的房間,祭司爺爺的房間要小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書很多的原因,顯得狹小無比,西洛伊仰頭望著上面堆了一摞摞的古老書籍,真擔心哪天它就塌了。
冰涼的地板讓西洛伊更加冷靜,他側著身體避過兩側的書櫃,然後看見了昏黃的燈光。
一個老人正坐在破舊的椅子上,彎腰寫著什麽,木桌上放滿了書,西洛伊粗略看了一下好像是戰爭記錄,阿契戴沃這個魔王家族每一任都把侵略艾澤瑞克當成最主要的目標和榮耀,幾乎每一任魔王都會打仗,可惜每一任魔王都會失敗,就好像是魔咒一般。
祭司爺爺這麽晚了還要看書,真的好辛苦,就在西洛伊想打個招呼的時候,老人從桌下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利刃,薄薄的匕首刀口反射著寒光。
西洛伊的心立刻提了起來,他下意識屏住呼吸,身體躲在書櫃後面,看著無面的祭司爺爺走了出去。
僅僅猶豫了一會,西洛伊就跟了上去。
粗糙的石壁帶來陰冷的感覺,西洛伊跟著祭司爺爺左拐右轉,從來不知道祭司殿居然還有一條暗道,祭司爺爺走的很平穩,看的出來他經常走條路,有水珠從石壁上方滴落在西洛伊的臉上,黯淡的油燈嵌在石壁內,將前方的人影照的有點模糊,西洛伊看見祭司爺爺推開了最裡面的大門,空氣中有淡淡的血霧飄了過來。
西洛伊看大門沒關,連忙跟了進去,然後躲在一根石柱後面。
沒想到看見了深淵入口。
這個神秘的房間居然還有一個深淵入口,西洛伊震驚了,而在入口的上方,是一顆巨大的用血霧凝出的心臟,絲絲縷縷的血霧從心臟中飄逸出來而後大部分被吸到了深淵入口。
祭司爺爺站在這顆心臟面前,喃喃自語:“不夠,還不夠。”
“太少了。”
西洛伊只能看見祭司爺爺搖了搖頭,就用那把匕首刺入自己的胸口,一縷血紅霧氣瞬間飄到了血色心臟處。
對比那顆巨大的駭人的心臟,他的血霧猶如滄海一粟,渺小無比。
“信仰太少了,還不夠。”
祭司爺爺神經質的來回念叨,在血霧前走來走去。
這是在喂食深淵意志嗎?西洛伊腳站的發麻,努力猜測著:祭司爺爺貢獻出了一縷,但是那顆心臟如此龐大,肯定匯聚了無數其他人的。
在深淵,除了深淵意志有這麽大的凝聚力,西洛伊想不出還有哪個有那麽大的能耐。
既然祭司爺爺說不夠,就說明信仰不夠,深淵意志需要更多更龐大的信仰,為什麽需要,因為它處於不好的狀態,有可能是饑餓有可能是衰落,和西洛伊剛剛的想法剛好不謀而合。
西洛伊的心臟砰砰跳。
他好像撞破一個大秘密了。
再聯系起魔王老爸以前對他提過的聖戰死了很多深淵居民…
這是沒有足夠的信仰力量支持深淵意志了嗎?所以祭司爺爺才這麽著急。
那魔王老爸知不知道這件事呢?
應該不知道吧。
西洛伊想象不到如果把這件事告訴魔王老爸會產生怎麽樣的震動,肯定無異於山崩海嘯,深淵裡的本土居民似乎從沒想過有一天深淵會出事。
深淵在他們看來就是隨處可見的昏暗的天空,隨時可以呼吸的空氣,雖然平日不注意,但已經把它當做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東西。
如果消息一但泄露出去,肯定會引起暴動的。
西洛伊走出祭司殿的時候,才發現外面已經下雨了。
忒爾迪斯一直站在外面等小殿下,發現他出來就跑了過去,將他手裡的籃子拿過來。
“小殿下,你的手好冷。”忒爾迪斯握住西洛伊的手,很是懊惱:“我應該多帶一件衣服給你的。”
花花從走廊遠處遊過來,兩隻眼睛像是懸在半空的燈泡,在夜裡分外引人注目。
“嘶嘶。”
兩個好朋友深夜接他回去,西洛伊心裡還是挺感動的。
“泡個澡就不冷了,別擔心,忒爾迪斯。”西洛伊裹好自己的小披風,拉著忒爾迪斯坐在花花身上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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