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高興。
黑山羊從遠處走來:“殿下,該啟程了。”拜厄站在他的身後,手裡抱著他的花盆,花盆裡的小樹苗枝乾精神,鮮豔如血。
西洛伊點了點頭,拿起腳邊的包裹就往肩上掛。
“不,殿下,不需要如此。”黑山羊扶額。
西洛伊用眼神詢問,難道這些行李都不要了?不能,裡面還有衣服金子寶石還有最重要的路德維亞的手指還有木系魔杖,水系魔杖呢,還有黑山羊從出來就帶著的一盞小燈,這些都是家當啊。
作為一個未來魔王,西洛伊很勤儉持家的。
黑山羊單膝跪在地上,閉上眼睛,而後輕輕的哼了一首歌謠,音調陌生又怪異,像是林間鳥鳴,小溪潺水,天空鷹啼,萬物生長…
起風了。
風將歌謠帶到極遠處極遠處,吹過天空落回大地,信息被大地接收。
“讓森先生送我們回去,這樣隱蔽又安全。”黑山羊重新站起來,對著西洛伊說道。
西洛伊只有一個想法,黑山羊這是滴滴打妖精啊。
“你剛剛唱的什麽歌謠?”西洛伊問道,這種召喚術也太好用了吧。
“是妖精一族特有的語言。”黑山羊半靠在樹上,自從他收了繁欲之神的神格,他就一直處於懶洋洋的狀態。
西洛伊繼續問道:“我可以學嗎?”
“這種語言隻可意會,不可言傳。”黑山羊臉上浮現一個詭異的笑容:“除了妖精一族,誰也學不會。”
西洛伊一開始沒明白,後來陡然間知道黑山羊什麽意思了。
他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曾經吃過妖精的心臟。”
“是啊,很久以前大戰的時候,森先生抓到了一隻以密葡妖精。”黑山羊指尖在空中隨意—畫,淡色灰霧凝結成了一個小怪物,小小的體型,形似老鼠的頭部,光滑的身體,—條長長的尾巴和—對開形似蝙蝠的翅膀。
“這種以密葡妖精口中吹出的氣能令植物枯萎,動物生病,森先生非常討厭它,抓到它之後就把它送給了我。”黑山羊微微一笑:“於是我吃掉了它的心臟。”
愛德華的臉色刷的白了,離黑山羊遠遠的。
西洛伊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主要是他已經習慣了黑山羊與普通惡魔不同的飲食,因此他還好奇的問了一句:“以密葡的心臟吃起來什麽味道的?”
黑山羊笑容更深了:“殿下吃過艾澤瑞克的黑森林小蛋糕吧?”
西洛伊點了點頭。
“它的味道就好像過期的黑森林小蛋糕,吃進口軟爛潮濕還帶著一股苦腥味。”
聽起來不怎麽好吃啊,怪不得黑山羊能記這麽久。
“來了。”
黑山羊看向遠方。
西洛伊也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初雪白茫一片,可是遠處山坡卻仿佛有神跡一般,枝葉重新發芽,鮮花再次盛開,就連天空似乎也藍了一些。
腳下土壤不斷松動,最終鑽出來一個渾身綠色的怪人。
森先生和初次見面大不一樣,如果說初次見面是一個飽受饑餓的難民,現在的森先生就是吃飽喝足大了一圈的富人,他的皮膚不再是灰色的,而是綠色的,周身縈繞著綠葉花香,整個人被植物包裹著,修長的雙臂垂到地上,仿佛與大地扎根在一起。
“殿下,黑山羊,不語魔王。”森先生和每個人都打了招呼,聽起來狀態不錯。
西洛伊莫名愧疚了一眯眯,這森先生一看就在深淵受苦了哇。
“麻煩森先生帶我們回去深淵。”
“可以。”森先生悶聲悶氣的回答,然後在愛德華驚駭欲絕的眼神中張開了他的嘴巴,真的超級巨大。
森先生頭拔高,準備一口吞下。
“大主教加強了深淵之門的封印。”愛德華大聲說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西洛伊眼前一黑,就是熟悉的下沉感覺,和來時一模一樣。
拜厄抱著花盆不說話。
黑山羊似乎在研究森先生的肚子。
西洛伊覺得空氣有些沉默,莫名有些怪怪的。
他隨便找了個話題:“愛德華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臨走之前還告訴我們那個消息。”
“是啊,他真擔心我們出不去艾澤瑞克。”黑山羊笑容不變:“看起來,他對殿下還挺忠心的。”
西洛伊順著說道:“不是忠心吧,讓他背叛人類是不可能的。”
“其他都是可能的。”
黑山羊補充了一句。
西洛伊認真想了一下,對黑山羊說的話半信半疑,不過以後說不定有時間可以實驗一下。
拜厄抱著花盆說道:“我們也是殿下的眷者。”
西洛伊沒反應過來。
黑山羊不說話了。
空間又陷入沉默當中。
西洛伊實在沒忍住說道:“你們是眷者啊。”是啊,沒錯啊。
“和愛德華是一樣的嗎?”拜厄歪頭問道。
“當然不一樣,你們比他重要多了。”西洛伊毫不猶豫的回答。
拜厄心滿意足了,黑山羊拿起自己的提燈照亮了微暗的空間,笑意沉沉:“殿下,我們永遠追隨您,信奉您,忠於您。”
西洛伊無奈:“以前不是說過了嗎?”他還記得為了這個中二發言窘了好半天。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