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肅立一旁,看著自家面上正經,眼中卻放著亮光的長官,心裡默默歎氣。
糟糕,少將又開始八卦了。
不愧是兩兄弟,這八卦的性格真是一脈相承。
只不過一明一暗,利格上校明面上挨了多少揍,他們長官暗地裡就跟著聽了多少八卦。
塞莫斯冷冷掃他一眼,爪尖露出,緩緩下拉,撕開床墊,帶出四條裂痕。
利恩笑容不變,“好吧,正好我和利格也要路過莫爾星,順路送你一趟。”
得到答應後,塞莫斯放松下來,注射的治療藥物所帶來的困意襲來,這次終於不再抵擋,閉眼沉沉睡去。
一群人帶著雪豹離開,小半天后,塞莫斯治療的醫生遇上一位青年。
“蘭伯特?”醫生面前這位束著長發,眼睛半眯,笑起來如狡黠狐狸的同事打招呼。
蘭伯特與他點頭致意,遞過手裡的醫療報告,概括道:“交戰中有精神干擾武器,受傷的士兵都展現出不同情況的精神力紊亂,塞莫斯的用藥需要調整。”
醫生接過報告單,簡單瀏覽一遍,為難起來,“是該調整用藥,但是塞莫斯少將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蘭伯特疑惑。
“少將要求去莫爾星,利恩少將送他過去,按照速度,現在應該到達了。”
指尖摩挲著剩下的報告單,蘭伯特和塞莫斯還有利恩,曾經是同班同學,關系親近,有對方的通訊號,扶了扶眼鏡,蘭伯特開口:“既然這樣,塞莫斯那邊我去通知。”
*
“精神力紊亂?”利恩重複一遍。
塞莫斯的通訊器沒打通,蘭伯特聯系上利恩。
“對,帶他回來吃個藥再走。”
“啊,還要回去軍部?”星艇駕駛座的旁邊,穿著軍裝,一隻眼睛青腫,敷著冰袋連聲抽氣的金發青年聽到後歎了一口氣,憂心忡忡。
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現在回去,另一隻眼睛豈不是也得挨上一拳?
“哥,再給我個冰袋。”
從冷櫃下層取出冰袋遞過去,利恩無奈道:“這次又被誰揍了?”
利格把新的冰袋捂到眼眶上,將舊的隨手丟到桌面,嘿嘿笑了一聲,不敢說話。
“算了,先去找找塞莫斯。”利恩操縱星艇返回,剛將塞莫斯放下,希望不要走得太遠。
雪地之上,雪豹猛地睜開眼睛,戒備地觀察四周。
環視一圈,他緩緩起身,眼中帶上困惑。
他記得自己在交戰中受傷,按理說,現在應該在軍區醫院療傷,醒來卻在野外。
山谷一帶是塞莫斯獸形時喜歡待的地方,熟悉的景色,讓他一眼就認出這裡是莫爾星。
塞莫斯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走偏了道路。
這不是回洞穴的路。
或者說,不是最便捷的路徑,從這到洞穴,要多花一段時間。
雪豹正準備換一條道路,剛轉向走出幾步,又不由自主折轉回去,選了繞遠路的那條。
仿佛那條路有什麽非走不可的理由。
……多繞點也可以。
就當視察領地了。
塞莫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領地的景色和記憶中一樣,沒有隨著時間產生多少變化。
唯一奇怪的是,他的氣味在這一塊格外的濃鬱,樹乾,草叢,石頭,都留有濃厚的氣息。
雪豹眼中剛消退的困惑重新浮現上來。
這種程度的氣息,說明他經常來到這附近,可是他的腦中卻沒半點來過這裡的記憶。
隨著身體的本能,他走到了一處岩石堆旁。
岩石堆的地勢很高,站在石堆上可以將周邊的情況盡收眼底,即使以塞莫斯挑剔的眼光,也得承認,這是一處很適合中小型動物居住的地點。
例如……兔猻。
石堆上,一隻圓滾滾的兔猻正在仰面躺著,周圍擺滿了吃的,肉干魚乾,還有一把在冬天很難找到的綠色莓果。
兔猻愁眉苦臉吃著魚乾,咬一口發個呆,咬一口歎個氣,硬生生讓周圍的空氣中充滿了悲傷的氣氛。
另一旁的藏狐則一個勁地埋頭吃飯,一口一條肉干,遇到大個的,也是哢哢幾下全部消滅掉。
乾飯的氛圍與旁邊悲傷的氛圍形成鮮明對比,以中間的食物為界,兩者分庭抗禮,互不相讓。
還得是藏狐的警惕性高,雪豹一過來,它就機警地抬起頭,目光看過來。
一開始看到是隻大型猛獸的時候,它還緊張了一下,再仔細觀察,便認出來這是隻它熟悉的雪豹。
即便不知道這幾天兔猻為什麽垂頭喪氣,悶悶不樂,但簡單的思維讓它得出最直觀的結論——兔猻和雪豹在一起時是最開心的。
看在兔猻請吃肉干的份上,它繼續轉動腦筋。
兔猻不開心—雪豹出現—兔猻看見雪豹—兔猻開心。
於是,藏狐吃完手裡的肉干,戳了戳兔猻手感極好的小肚子。
起來,看雪豹。
兔猻一動不動。
藏狐又戳了戳,被拍掉爪子。
“喵嗷~”
別戳,癢癢。
穆沙推開藏狐的爪,不滿地嘟囔一聲。
他側了側頭,確定吃的食物完全充足。
“喵嗷?”
小兔猻舉起懷裡吃了半天,連三分之一都沒吃到的魚乾,遞給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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