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赦沉默下來,他沒有再看向自己的兩個雇傭兵隊員,只是覺得脖子上掛著的軍牌有千斤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片刻之後,原赦抬眼,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看著提爾說道:“我接。你這單,我不要錢,只要你幫我報仇。”
“成交。”提爾收起軍刀,目光掃向另外兩人,“那兩個人,你要帶就最好確保他們不拖後腿。”
言下之意,若是拖了後腿,他只會見死不救。
“你放心,雇傭兵都做好隨時會死的準備,不會拖你後腿。”原赦保證道。
“最好是。”提爾不再理會他,轉身返回裝甲車,“我上車休息,沒事別來煩我。”
抬手按住依舊在發燙的後頸腺體,提爾深吸一口氣,將心中那股無聲蔓延開來的不安又牢牢地壓回到心底。
他的發情期提前,顧淮,還好嗎?
第六章 雙向標記
正如提爾擔心的那般,在亞盟國軍方秘密基地的顧淮狀況並不好。
因可以安撫他的Omega不在身邊,易感期的爆發讓顧淮整個身體機能都陷入到極端的紊亂中。
沒有提爾的信息素撫慰,也沒有帶著提爾氣味的東西讓他築巢,整個禁閉室裡只有他自己失控四溢的信息素。
他需要他的Omega,需要那個高傲到肆無忌憚敢跟司令頂撞,不把其他Alpha放在眼裡,卻願意在他面前展露出溫順那一面,毫無保留地接納他還會在他面前臉紅,向他露出後頸要他標記的Omega伴侶。
想要在那個溫暖濕潤的地方成結,然後讓那股已經滲入他的味道的信息素安撫他每一根暴動的神經,更想將那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不允許任何人將他們分開。
被困在禁閉室中的Alpha痛苦地跪在地上,赤裸的上身弓起,肌肉分明的後背上有明顯發白的淡疤,痛楚不單單是身體上的也是神經上的,Alpha大口的喘氣,從肩膀到手臂再到手背,能看到明顯暴起的青筋。
冷汗不斷從皮膚表層滲出,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提……爾……”幾乎要喪失理智的Alpha咬牙低呼著自己Omega的名字,猛地伸手抓向自己後頸腺體,又在指尖碰觸到腺體表面的瞬間克制地停下。
不能碰,他的腺體現在被人為地進行了限制,不能進入OE狀態,抑製劑對他也沒有效,他除了強忍沒有其他辦法。
心臟在胸臆間失速地跳動,每一下都重到讓顧淮產生耳鳴的錯覺。
“唔……!”眼前掠過一陣光斑,顧淮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嘗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
腥且澀,一點都不像他標記提爾時,咬破提爾後頸嘗到的那股腥甜的味道。
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撕裂的劇痛幾乎壓垮他的神經,顧淮就像是痛昏了頭的野獸一般,猛然暴起衝向了禁閉室的大門。
“砰——!”
一聲巨響,S級的Alpha又重又狠地撞在雙層加固的裝甲門上,一邊發出嘶啞的低吼。
即便因為腺體受限,體能和力量都大幅下降,正在經歷易感期的顧淮還是用自己的拳頭將禁閉室的門給打出了明顯的凹陷。
在監控室裡看著監控視頻的鄭語在看到禁閉室的門被顧淮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大坑後,露出了擔憂不已的臉色。
“他這樣熬下去,腺體會扛不住的!”鄭語對站在他身邊的中將周毅軍說道。
“他是S級的Alpha,腺體沒那麽脆弱。”周毅軍說道,看著禁閉室裡備受折磨的Alpha,無動於衷地說道:“他當初要不是帶著提爾和他們兒子逃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鄭語不可置信地瞪著周毅軍,道:“提爾是他的Omega!他相信自己的Omega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他首先是亞盟國的軍人,然後才是Alpha!身為軍人,就要無條件服從軍隊命令,謹記自己身為軍人的職責!他應該要豁出性命去保護的,是亞盟國而不是他的Omega!”周毅軍疾聲否定了鄭語的話,他目光嚴厲,對鄭語義正嚴詞道:“你別忘了,你也是軍人,即便你是軍醫也沒必要對犯下大錯的人抱有不必要的同情心!”
“軍人?周中將是不是忘了,顧淮的軍人身份已經被你們撤銷了。”鄭語冷笑一聲,絲毫不在意自己是在跟長官說話,道:“我們現在將一個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系教授這樣關起來,是非法監禁!”
“他是受軍方監控有叛國可能性的嫌犯,是他自己答應留下進行疫苗研發,也是他自己走進禁閉室。”周毅軍冷聲道,在他眼裡,現在的顧淮既不是軍人也不是研究人員,而只是一個囚犯。
“周中將,不管怎麽說,顧淮也曾經隸屬你的部隊,你至於這樣對待自己曾經的兵嗎?!”鄭語雖軍銜沒有周毅軍高,甚至只是一個B級Alpha軍醫,但他是前任首長的孫子,光憑這一點,他就敢梗著脖子跟周毅軍大小聲。
“鄭少校,我周某人看在老首長的面子上,可以容忍你對我不敬。但在顧淮的事情上,我勸你還是別過多插手,不管顧淮過去立下多少軍功獲得多少榮譽,身為一級叛國逃犯的Alpha,他絕不可能再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周毅軍說完,交待身後的士兵繼續監控顧淮,看都不再看鄭語一眼便離開了監控室。
周毅軍五十四歲當上中將,現在五十九歲,在部隊裡當了一輩子兵,任何違反軍令的行為在他看來都是不可接受的,更遑論是顧淮這種泄露機要文件還幫助間諜叛逃並最終站上軍事法庭的叛徒,在他看來,若非疫苗研發需要顧淮,軍事法庭的時候就該把顧淮處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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