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相信你能辦到。”維塔斯知道顧淮並不會隨便說出沒有把握的話,他既然這麽說了就證明現在的研發進度都在掌握之中,“我聽說,除了疫苗你還培育出了對喪屍用的生化武器?”
“嚴格來說,那並不是我培育出來的。”顧淮實事求是地說道,“是我弟弟蘇鈺先行培育成功並進行了實戰測試,我只是在他的培育成果上進一步作出改良,並嘗試用他的理論進行類似生化武器的培育。”
“你的那位弟弟,倒是可惜了。”維塔斯的臉上並不能看出太多惋惜的意思,只是在話語間又看了鄭語一眼,然後又補了一句:“原本你弟弟跟鄭首領倒是挺般配的一對。”
顧淮神色不變,淡然道:“命運之下,都是棋子,沒什麽值得可惜。”說完,顧淮轉身提著冷凍箱回實驗室裡安置基因樣本。
“呀,鄭首領,顧淮這麽說話你一點都不生氣嗎?”維塔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語氣,斜眼看向面容冷峻的鄭語。
“為什麽要生氣?”鄭語反問道,他不是第一天認識顧淮,很清楚知道顧淮是個怎樣的人,“顧淮並不相信命運,也不喜歡被當做棋子,他這麽說的意思,就是在告訴你,冤有頭債有主,所有這一切,我們都會跟戴習維清算明白,戴習維對我們做的我們必會一一還回到他身上。”
如果戴習維會有報應,那麽他們這些人就是戴習維的報應,他們一定會讓戴習維知道在地獄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麽感受。
顧淮將基因樣本放置好又將實驗數據都保存後跟研究員重新再多交待幾句才從實驗室裡出來,幾乎是他一出來便有些下意識地在尋找提爾。
提爾察覺到這點,立即就迎上去牽住顧淮的手,低聲道:“我在這裡。”
顧淮“嗯”了一聲,臉上緊繃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一些,鼻間聞到提爾釋放出來的淡淡信息素味道,心裡那股不安定的感覺才又被壓下,說道:“早上有些低燒,吃了藥,現在可能藥效過了,有點難受。”
這段時間提爾因為要訓練士兵,一直都起得比顧淮早,於是也就不知道顧淮今天早上又發低燒,所幸顧淮現在多少比過去要坦誠些,不舒服也不會自己一個人硬扛,終於也慢慢學會開口跟他說了。
顧淮手上的溫度確實比正常要偏高一點,提爾猶豫了一下,轉頭對維塔斯說道:“Vitas,顧淮在發低燒,你現在要給他做檢查嗎?”
“我過來,本來也是為了給顧淮做檢查。”維塔斯說道,解下肩上的披風交給原赦,“醫療室在哪,帶我們過去,我得給顧淮做個全身掃描確定他現在的身體情況。”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鄭語不認為自己在一旁能幫上什麽忙,畢竟維塔斯才是顧淮更換腺體的主刀人,他也的確沒有那麽多時間可以放在他們身上。
沒有等維塔斯或是顧淮的回答,鄭語話一說完便帶著自己的部下離開,這裡說到底是他的地盤,沒道理要他一個首領去看另一個首領的臉色,更不應該讓他去遷就另一個首領。
鄭語離開的時候,顧淮原本因為疲乏而暫時閉上的眼又睜了開來,他默不作聲地看著鄭語離開的背影,隨後又看向了容貌盡毀的維塔斯。
很多人都在失去,當那些與他們密切相關的人一個接一個地離世,他跟提爾就成為了被留下的人心裡的一根刺。
他跟提爾和失去摯愛的人們之間的關系正像一根弦般被越拉越緊,每一次同處一個空間時的氣氛也越發微妙凝滯。
因為失去了父母,所以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也難以跟旁人建立起真正的聯系與感情。
維塔斯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跟提爾相處,鄭語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對待他跟提爾。
死亡並不僅僅是生命結束,事實上,死亡永遠都不會消弭,每一個死去的人都會成為一道陰影,永遠地籠罩在活著的人身上,將曾經深厚的感情與關系撕扯出無法愈合的裂痕,將絕望和悲傷填進這些裂痕裡,讓活著的人再也無法完整。
當死亡如約而至將人帶走,活著的人也將置身於黑暗中被凌遲,這才是死亡,也是死亡真正的可怕之處。
“他現在,才真的有一個首領的樣子。”維塔斯像是知道顧淮在想什麽,他輕笑一聲,說道:“你跟Tyr很幸運,暫時還不需要面對我們所面對的,就算有所失去,至少你們還擁有對方。”
對於維塔斯的話,顧淮不置可否。
誰都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事,而在不久的將來,他跟提爾也會失去他們的孩子。
顧淮沒有回答維塔斯,提爾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擰著眉糾結了好一會後說道:“Vitas,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也可以不在你眼前出現。”
歪頭看提爾,維塔斯說道:“我為什麽不想見到你,你是Fenrir的弟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還跟我有關系的人。你放心好了,只要你還認Fenrir這個哥哥,我就不會傷害你跟顧淮。”
“那你,可以跟我多說一些關於我哥的事嗎?最了解我哥的人,只有你。”提爾很快地問道,沒有過多的猶疑,只因這是他上次跟維塔斯分開時就想跟維塔斯說的話,他總覺得其實維塔斯很希望有人能聽他說說芬裡爾,說他們是怎麽在一起的,說芬裡爾在陰暗面之外是一個怎樣的Alpha。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