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房門關閉後大步走向書桌,剛在書桌前坐下,便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房間裡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誰?”渾厚洪亮的一聲詢問,不帶半點懼色反而透出濃濃的壓迫感,Alpha那已生出斑點布滿皺紋的右手握住藏在書桌底下的手槍,只要對方有任何不軌的行動,Alpha都會立即拔槍。
“倒也不用急著拔槍。”坐在房間另一隅沙發上的Alpha伸手一拉旁邊立燈的開關,橘黃色的燈光瞬間將黑暗驅散,也照亮Alpha年輕的臉龐與熟悉的詭譎笑容,“尊敬的Mr. Hoover,我們這麽久沒見,難道不應該先好好敘一敘舊嗎?”
“Fenrir。”緩緩松開握住手槍的右手,胡華雙肩略微繃緊,不苟言笑的臉顯得既嚴肅又古板,“我跟你,的確有很多事值得好好聊一下。”
沒有問這個曾經隸屬M國的前特種兵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登上航天母艦,胡華相當清楚,這個二代實驗體Alpha擁有怎樣可怕的能力,也知道如果對方想要現在就動手殺他,自己是絕沒有拔槍的機會。
哪怕同樣是S級,實驗體總歸還是要比自然人更強大,更何況對方還是在巔峰期的年紀,可他卻已經年老。
“真榮幸Mr. Hoover還記得我的名字。”芬裡爾拍拍手掌以示高興,只是他臉上的笑容落在胡華眼裡,卻是十二萬分的礙眼以及囂張,“想來Mr. Hoover應該也跟我一樣,非常期待再見的這天。”
“你當年所做的事令人太過印象深刻,想要不記得你的名字,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胡華臉色陰沉,身上散發出迫人的威壓,沉聲道:“至於期待再見,雖然你並沒有說錯,但我想,我們雙方的期待多少有點不一樣。”
“那真是太可惜了!”芬裡爾稍覺遺憾地說道,“畢竟當年Mr. Hoover在我離開後不惜跟亞盟國撕破臉也要對我那寶貴的弟弟進行審訊,只為了找出我的下落,並且多年來也一直在追查我的行蹤,我本以為Mr. Hoover此刻見到我應該會很開心才是。”
“相信你應該知道,你對我來說也一直是非常寶貴的……士兵,我不願意國家失去你這樣優秀的人才,所以才會在情急之下跟亞盟國進行交涉,向你弟弟詢問你的蹤跡。”胡華小心斟酌著自己的用語,並不想輕易激怒早已完全不受控的二代實驗體Alpha。
“我對Mr. Hoover來說如此重要還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只不過……”芬裡爾停下話頭,與胡華對視的雙眸眸光驟然冰冷,他歪一下脖子,半張臉便又陷入了立燈燈光未能照到的那片陰暗中,在足足停頓半分鍾後芬裡爾才繼續說道:“我這人平生極度反感痛恨的其中一件事,就是有人背著我欺負我弟弟,可偏偏這艘航天母艦上除了Mr. Hoover還有其他人也幹了這樣的事,這讓我感到相當的不舒服,若不將這筆帳算清,我怕是將來死了都不得瞑目,所以雖然麻煩,我也還是決定親自到這艘航天母艦上來,把我跟Mr. Hoover以及其他幾位首腦之間的帳好好清算乾淨,以免給自己留下一些不必要的遺憾。”
第七十四章 家人
偌大的空中航母,每個首腦的房間外都有著大批的特種警衛。
胡華看著笑容乖張眼神陰戾的年輕Alpha,過了很久才再開口說道:“Fenrir,你弟弟也差不多是時候出現征兆了吧,二代實驗體,說到底也不過是套上了項圈的獵犬,而獵犬的壽命,總是沒有主人那麽長。”
“誰知道呢,很多人還相信獵犬會認主,可Mr. Hoover口中的獵犬到底會不會認主,恐怕其他幾位首腦也都對此持保留意見。”芬裡爾從沙發上起身,隨即看到書桌後的老人因緊張而使得身體越發僵硬起來,他走到書桌前雙手撐在桌上,以閑聊的語氣問道:“開了幾天的會,Mr. Hoover可有注意到,哪國的首腦不對勁嗎?”
因芬裡爾走到書桌前,過近的距離以及芬裡爾高大的身軀令胡華不得不抬起頭才能跟他對視,已經刻上深刻皺紋的眉間顯出更深的皺褶,不知是因芬裡爾正在若無其事地釋放信息素還是對某種即將到來的危險有所察覺警惕的關系,胡華感到一股明顯的威脅感,令他無法像平日裡一般耐心,對芬裡爾質問道:“你什麽意思,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的目的,剛剛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有幾筆舊帳,我需要跟Mr. Hoover和其他幾位首腦好好清算,至於這個清算的方式和手段……”芬裡爾微微俯身,大片的陰影往胡華頭頂壓下,他看著胡華看起來仍然鎮定的臉,緩聲續道:“Mr. Hoover知道的,我一向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上了年紀的Alpha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指尖不易察覺地顫抖著,他深吸一口氣,松開雙手撐住桌面也站了起來,他的身軀因上了年紀而不如年輕時那般挺拔,背脊被過往的歲月壓得微彎,他定定地看著芬裡爾,道:“如今是末世,是人類的生死存亡之際,你……”
“人類的生死存亡與我何乾?”芬裡爾打斷胡華的話,滿眼都是不屑,“你們這些人,不是從來都沒有把我們實驗體當人看嗎?既然如此,又憑什麽要我們承擔人類生死存亡的責任?”
胡華被芬裡爾的話噎得一窒,低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才說道:“我承認,過去我作為一個領導人確實有考慮不周的情況,我可以為我之前的錯誤決定跟你道歉……”
“Mr. Hoover,你是因為上了年紀,所以判斷力也下降了嗎?”再次打斷胡華的話,芬裡爾發出深感荒唐的嘲笑聲,不無諷刺地說道:“你輕飄飄地說幾個字能頂個屁用?你以為我稀罕你的道歉嗎?底下的人捧著你,你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個寬宏大量的人?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們一手製造出來的殺人機器,在我這裡,沒有講理的余地,欠了債就用命來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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