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個加油站做短暫休整,兩人喝完營養劑補充完體力後,提爾一邊給顧淮打藥一邊有些不放心地摸著顧淮額頭探他體溫,說道:“這麽大的雨,你身上還帶傷,雖然一直都有打藥幫助恢復,但萬一又發燒可怎麽辦?”
顧淮低著頭讓提爾給他打注射劑,道:“怎麽,擔心我負荷不了後面的戰鬥?”
“有點,後面我們恐怕都是持續作戰,我還是有些擔心你的身體。”提爾給顧淮打完注射劑,再給他後頸貼上新的醫療保護貼,一時有些懊惱,“都怪我,之前都沒有好好給你信息素,影響了你恢復的速度。”
將解開的戰鬥服領口整理好,顧淮看著收拾東西的提爾,說道:“已經溝通解決好的問題就不要再放心上,也不必自責。內出血的傷你也給我及時用藥了,不需要擔心。”
“你是我的Alpha,我怎麽可能不擔心?”提爾將急救包整理好收起,腿一跨騎上自己的機車,想了想說道:“到了三區收到構造圖制定作戰計劃時,還是讓我做主要戰力吧,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我感覺讓你做主戰負擔太重,不太可行。”
顧淮靜默了幾秒,說道:“提爾,你自己在外逃亡時,難道沒有人教過你,任何時候都不要質疑自己的Alpha不行嗎?”
提爾一愣,腦中轉了幾轉才反應過來顧淮在說什麽,道:“不是,我沒有質疑你不行,我知道你依舊很能打,我只是覺得我們兩個現在的身體情況比較起來,讓我做主戰更合適。其實我本來也覺得,你才換完腺體不久,暫時繼續負責實驗研究更好,不應該這麽快又投入到作戰中。”
畢竟他一沒有換腺體,二也沒有受傷;不像顧淮,換腺體前身體就已經耗損到極限了,換腺體後其實應該多休養一段時間才是,可迫於殘酷的現實,加上顧淮本身作為Alpha的自尊心,即使還未恢復到頂峰狀態也還是立即重拾戰士的身份。
拉起面罩,顧淮戴上頭盔前最後又諱莫如深地看了提爾一眼,什麽都沒說就啟動機車騎出了加油站。
提爾撇撇唇,總覺得自己好像又被顧淮記仇了,速度跟上顧淮後在高速公路又騎行了一段時間,他才在一段直路上跟顧淮齊頭並進。
已經下了大半夜的暴雨沒有任何變小的趨勢,顧淮確認著他們抵達三區剩余的路程和時間,在雨中跟提爾大聲說道:“我剛剛收到了鄭語發來的研究所構造圖,抵達三區後先確認現地情況,根據實際情況確定是否等支援部隊抵達把他們納入作戰計劃中。”
“顧淮。”提爾應了一聲,又停頓一下才說道:“我剛剛只是提建議,作戰計劃你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我相信你的判斷!”
兩人的頭盔都是防雨水的,雨水打到頭盔上不會附著也就不會影響視物,顧淮聽到提爾的回話後控制自己的機車貼近提爾,說道:“你做主戰,如果之後要進入OE狀態,我會盡可能確保我的信息素不失控。”
他知道提爾在擔心什麽,只是不希望讓提爾帶著太重的負擔去戰鬥,他也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不在巔峰狀態,絕不會在這種時候在這種極大可能有去無回的任務中為了所謂的Alpha自尊心而罔顧實際情況一意孤行。
現在的確是提爾比他具備更強的穩定戰鬥力,既然是事實就沒必要回避。而且不可否認,換腺體後他尚未進入過OE狀態,這是一個很實際的隱患。
萬一他進入OE狀態後在戰鬥中失控,又或是,他的身體無法負荷OE狀態在戰鬥中腺體或是身體機能崩潰,都是極其危險卻不得不考慮在內的情況,他必須做好風控。
“好。”提爾應下,又跟顧淮保證道:“我也不會再犯在基地外圍時的錯誤。”
“我知道你不會。”顧淮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隱約的笑意,提爾從來不是會重複錯誤的人,他一刻都沒擔憂過提爾會再在戰鬥中犯錯。
兩輛重型機車在仿佛永遠也不會散去的黑夜中於高速公路上冒雨疾馳,車燈與極快的車速在黑暗中拖出兩道恍若彗星般的流光。
三區在當初提爾帶著最後幾個幸存者逃出後,曾有大批士兵進入,過後不久三區便被徹底封鎖。
被封鎖的三區,在出入口設置了層層關卡,不僅有防護欄還有新建的封鎖牆。
顧淮跟提爾在晨曦初現時抵達三區,下了十幾個小時的暴雨也是在那個時候開始變小。
雨水從防護欄和封鎖牆的鐵網格上不斷滴落,數不清的雨水細流在坑坑窪窪的地面上蜿蜒,雨水無法將三區的汙穢洗淨,整個三區都籠罩在朦朧的灰黑色水霧中。
封鎖牆似乎遭遇過某種生物的暴擊,牆上有數個從裡面被暴力毀壞的大洞,而封鎖牆的門和擋在門前的防護欄也已經被轟爛成為了一堆沒有用的廢鐵。
因為地勢的關系,地面上的雨水不斷往三區裡面匯聚,顧淮跟提爾停在外面,並沒有立即進入三區。
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四周一片死寂,就連一般喪屍會發出的哀嚎聲都聽不到。
顧淮點開了鄭語發過來的那條最新的消息,然後跟提爾說道:“鄭語派出的偵測收集情報執行三區調查任務的無人機,在進入三區後都斷聯了。”
“所以我們現在沒有任何可靠能用的信息。”提爾環顧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光設置了封鎖牆這點就已經證明了,當初派來三區的軍隊絕不是因為要追捕他一個人這麽簡單,恐怕即使沒有在三區探測到他進入OE狀態後殘留的信息素,三區一樣會遭到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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