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我……”
“沒關系的,繼續吧。”
阮少遊一開始還很顧忌,問嵇宜安的傷,問嵇宜安還有沒有氣力,問他是不是真的可以,動手還是小心謹慎,吻弄纏綿細致,到後來在嵇宜安一味的放任下,逐漸開始變本加厲。
水涼了但身子是熱的,滾燙地散發著溫度,左腿濕漉地從浴桶中出來,在氤氳霧氣間環上阮少遊的腰,繃緊的足弓顫顫著,嵇宜安攥著浴桶的手松開又攥緊。
阮少遊的衣裳一件件地落在地上,到後來屏風外朦朧映著抬抱的身軀,紅燭緩慢地融化成蠟,從燭台邊垂落。恍惚間交錯的聲音細微急促,粘膩著傷口血跡蜿蜒流下。
他仰起脖頸,阮少遊就咬上他的喉結,輕輕舔咬著往下,帶著薄繭的指腹摩挲著腰窩,酥麻感就自尾椎而上,水擊千層般猛然蕩起。
門外,要敲門進來的花有道一愣,隨即阻攔了剛上樓的八師弟。
“吩咐下去,晚上……晚上不要讓師兄弟們靠近小師弟的屋子,讓他好好休息。”
“好嘞。”
門內的嵇宜安聽到花有道如此說,默默捂住了嘴。阮少遊戲謔地看了他一眼,浴桶裡的水又是一蕩。
但是嵇宜安最終還是沒能捂太久,夜半的時候,從他房間裡傳出巨大的聲音,眾師兄們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都驚醒衝來,還沒等推門,阮少遊就從裡頭走了出來。
“果然還是阮少掌櫃惦記著最深,竟比我們來得都快。”
“裡頭怎麽了,小師弟沒事吧。”
“讓我們進去看看,”八師兄往裡邊探頭,被阮少遊撥弄了回去,“小師弟啊,你沒事吧——”
“他沒事,”阮少遊面不紅心不跳,“就是浴桶裂了。”
“……浴桶裂了?”
“小師弟半夜洗什麽澡,沒摔著吧。”
“眾位師兄還是早些回去吧,我把他房間裡的水清理乾淨就好了。”阮少遊拱手行禮,“你們明天不是還準備去醫館那邊探望嗎?”
“也是。”
眾師兄們面面相覷,然而阮少掌櫃既然如此說了,他們還是不解地回房去了。八師兄還在那嘀嘀咕咕,“沒道理啊,大家用的浴桶都是一樣材質,結實得很,這是作什麽才會裂了。”
“……”
阮少遊送走師兄們,才松了一口氣。
他關上門,繞到屏風後,嵇宜安正側躺在床上,肩胛鎖骨,胸膛腰間,連著臀腿上都是曖昧吻痕與被掐出的青紅印跡。
他大抵只是想躺會兒,然而如今沉沉呼吸著似乎是睡熟了,阮少遊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只能小心地替他清理。
其實那會兒阮少遊本就是完事了打算收拾的,沒想到正想要搬浴桶卻會突然散架。
嵇宜安被觸碰間警醒一動,睜開眼瞧見是他,沙啞道:“少遊,把水掃了,你……早些回去睡了吧。”
“幹什麽,壓榨完本少爺都不留過夜的嗎?”
嵇宜安聞言沉思了會兒,就往床裡邊擠了擠。
“這還差不多。”
嵇宜安又睡著了,阮少遊收拾完一切,也跟著躺了下來。飛針熄滅了燃燒殆盡的最後一點燭火,月光朦朧地從窗子外投了進來,屋子裡就昏暗了。
阮少遊從後抱住側躺著的嵇宜安,低嗅了嗅他肩窩處,滿足地閉上眼。
相識五年,嵇宜安一直自以為長輩,曾經不曾見過的樣子,不曾聽過的聲音,如今都知曉了,原來這位梁地聞名的劍客也會露出那般模樣。
嵇宜安是他心之所向,重金難求,這一路從寧京到淮南,再到華亭,終究還是有所回應,那麽即便日後再多詭譎磨難,他都不會再松手去。
這一覺睡得極為踏實。
清早嵇宜安醒過來時,還是被阮少遊熱醒的。
某少爺的手大剌剌地揉捏著他的胸肌,腿掛在他的身上,某處的溫度不容忽視,阮少遊瞧他沒反應,還以為沒醒,慢悠悠磨蹭著。
嵇宜安的身子漸漸繃緊。
於是師兄們破天荒地沒看見小師弟早起,初嘗滋味的少掌櫃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直到日上三竿時嵇宜安虛晃著步伐走出來,各樣菜肴齊齊擺上,聽聞有盤驢肉是花有道特意為他點的。
嵇宜安不自然地看了眼角落裡飲酒的花有道。
他環顧了四周:“師父呢?”
“昨晚就出去了,一直沒見回來,估計有事在忙吧。”
“小師弟多吃點,把身體養好了。”
“諸位早——”
阮少遊開門出來了,他往下看一眼,從樓上翻身落下,低頭嗅了嗅那碗驢肉,筷子夾起肉來吃。嵇宜安打了打他筷子,“先盛飯,坐下來再吃。”
阮少遊也不和他計較,又邁著輕快步伐盛飯去了。
之後兩日,嵇宜安一直在養身體,阮少遊白日裡就往附近的分鏢局跑,也不知在忙些什麽。他坐在桌旁翻看劍譜的時候,窗子動了一動。
嵇宜安抬起頭,看見一張紙飄了進來。上面寫著四個秀氣的小字,城隍廟見。
他眉頭微微皺起,想了想還是拎起劍來往外走去,師兄們多在醫館或屋內,幾個在大堂喝酒的看見他,打了聲招呼。
“小師弟,要出去啊。”
“嗯。”
嵇宜安走在道上,街頭巷尾漸漸恢復熱鬧生機,孩童又開始嬉戲玩鬧起來,滿大街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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