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阮少遊要做,就做那個與嵇宜安交情最深的人。
“少爺,你在裡面嗎?”
門外,嵇宜安問了船戶尋到這裡,敲敲門裡頭卻不答,忽然傳來東西碎裂的聲音,嵇宜安瞳孔一縮推門去。
“少爺!”
屏風旁,阮少遊抬起頭來奇怪看他:“怎麽了?”
嵇宜安走近低下頭,看見原是茶壺碎了,濺了一地茶葉與水漬,連著被褥上也沾著不少,他松了口氣,伸手想撿起碎瓷片,阮少遊拉住他。“當心劃破手。”
“怎麽回事,少爺你這麽不小心。”
“沒事,沒傷到,”阮少遊拍拍手,漫不經心地說道,“就是被褥濕了,今晚怕是睡不了。”
“我去讓他們換一床新的被褥。”
“不用,”他淡淡出聲,“問過船戶,沒多余被褥了。”
嵇宜安眉頭一蹙,“那你晚上怎麽睡覺?”
“你屋不就在隔壁麽,”阮少遊狀似無意說,“湊合湊合睡一晚得了。”
嵇宜安一愣,忽然想到武山河說今晚要去他屋一起喝酒,他再看地上的碎瓷片,總覺得這隻茶壺犧牲得沒那麽單純。
不,他怎麽能這麽想少遊,嵇宜安又搖搖頭。“……床有點擠吧。”
“本少爺不嫌擠,”他停頓了下補充道,“你也不準嫌。”
我厚道嗎,快誇我兩天寫了七千! [狗頭]
第23章 睡覺覺
晚間,阮少遊拎了枕頭過去,舒舒服服在嵇宜安的床上躺下。誰能想到此時武山河還醉在大堂裡,未曾醒來。
嵇宜安練完劍回來,擦洗過身子,回來走近了,對上阮少遊的眼慵懶半闔,看著他閑適模樣,也忍不住搖搖頭歎這公子相。
“本少爺長得好看嗎,你看這麽久?”他特地騰出半床位置來,拍了拍。
嵇宜安聞言,實誠回答道:“少爺生得確實好看,眉清目朗,眼若桃花,不像我粗人模樣。”
“你也不賴。”
嵇宜安又笑著搖搖頭,在旁靠枕半躺下,他順勢手拿起劍譜,阮少遊在旁撐頭看著,此時倒很有歲月悠悠的味道。
長夜靜謐,燭火輕搖。
阮少遊忽然挺屍起來,開始解衣帶。
“少爺,你幹什麽?”
“這個時辰了,自然是睡覺。你睡覺難道不是光著膀子嗎?”他一把脫了裡衣,瀟灑扔地上,完事拖來床尾被子,一氣呵成蓋上。
床板顫了三顫,嵇宜安默默看著他背身去睡覺,想繼續看劍譜,又怕擾了阮少遊好夢,想著昨晚他們為商議救陸三之事一宿未眠,眼下少爺困了也是應當。
猶豫片刻,嵇宜安還是放下劍譜,用蠟燭剪挨個滅了燭火。
屋裡一下昏暗了下來,阮少遊閉眼假寐著,聽見背後窸窸窣窣。嵇宜安剛脫衣躺下,他又忽然翻過身來,手枕著頭直勾勾看著。
月光朦朧透過半開的軒窗投進,清冷鋪在地上,香爐騰起細煙,彌漫著淡淡的檀香味,間或水聲拍打著船,唰唰聲催人安眠。
嵇宜安面朝阮少遊,側身一闔眼,困倦意就湧了上來。
一床被褥,兩身極近,近得阮少遊能聞見他身上的氣息,瞟見薄衾下因為側睡著被擠在一起的胸肌,平時他隻覺得嵇宜安身形真不錯,可如今睡著了細看,覺得他五官生得也挺周正,好像哪裡都無錯可挑。
阮少遊湊近了,還能聽到他淺淺呼吸聲。
有時候就是這樣,從看清自己心意的那刻開始,才發現那份心意早已沉甸甸勝過所有。
他每日看著嵇宜安,每日都覺得又喜歡他更多一些。
“嵇宜安,睡著了嗎?”阮少遊壓嗓,低聲問道。
“嗯……”
黑暗裡,隻傳來嵇宜安迷糊的回答。
“嵇宜安?”
他再問,枕邊人就沒有再出聲了。
過了半餉,阮少遊伸手輕輕推去,把嵇宜安推著翻了個身,他又慢悠悠地貼近,將嵇宜安的手放在另一邊,全是一副任憑擺布的狀態。
睡這麽沉啊,阮少遊暗自嘀咕道,猶豫著,湊去在他面上輕輕吻了一下。觸感很軟,不同平時嵇宜安給他硬梆梆的感覺。
他往下再吻,忍不住從後上手抱攏住他,埋頸去舔咬脖頸軟肉,嵇宜安睡夢中低嗯了一聲,連著在阮少遊懷裡的身子一弓。
他頓時又僵住不動了。
“嵇宜安?”
嵇宜安呼吸綿長,恍然不覺,阮少遊忍了忍,最終又躺下沒再動作,只是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
來日方長,他總也能讓這個傻劍客明白過來。
天亮的時候,嵇宜安是被熱醒的,他被阮少遊一整個圈在懷裡,胸前的手臂膚色冷白,與他極不相稱,擁著他的懷抱卻是剛剛好。
嵇宜安小心翼翼地抬起阮少遊的手,悄悄掀開被褥。
“宜安!”武山河推門走了進來,“昨晚我——”
“噓——”
嵇宜安連忙示意武山河壓低嗓門,而他的聲音在見到嵇宜安身著褻褲而阮少遊躺在床上的那刻戛然而止,地上的衣物散亂交織,嵇宜安頸側的紅痕頗有些刺目。
一瞬間仿若時間凝固,嵇宜安回頭看看少爺,再看看僵化的武山河。
“大哥你怎麽了?”他輕聲問道。
“砰”一聲,武山河鐵青著臉,最終轉身踏出去,合上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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