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綏淵垂眼望著手機屏幕裡映照出來的臉,因為沈霧睡著了而他為了能夠感受到沈霧的存在還在使用異能,故而異色的豎瞳以及角都顯露了出來。
但這張臉的底子是沒有任何變化的,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臉, 也是沈霧的臉,他很清楚他們是一個人一個靈魂,就算世上真有人格分裂是一個靈魂分裂成了兩個靈魂這個說法,他們從根本上也還是一個人。
可他還是詭異地能夠分清楚。
沈霧醒著的時候,他會想捏左臉, 會想隔著眼皮撫摸那隻黑色的眼睛,會想扣住左手……
他一開始以為是因為他很好奇觸碰自己感知不到的人體是什麽感覺,而他恰好不喜歡和別人有任何肢體接觸, 只能跟主人格在自己的身體上試。
但現在想想,這些念頭都沒有那麽單純。
“喜歡”這個認知出現在沈綏淵的世界裡後,他就無法平靜下來。
因為他不知道要如何讓沈霧接受。
主人格…會被嚇到吧。
不過沒關系。
沈綏淵放下手機重新躺好,他很快就收起了自己雜亂的思緒,在心裡漫不經心道——
反正他和沈霧永遠不會分開, 就算他們本來沒有辦法像正常人那樣談戀愛也沒關系。畢竟世上再也沒有人能夠像他和主人格這樣親密了。
他們對於彼此來說都是獨一無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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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霧午休隻做了一個小時就醒來了, 他醒來後,沈綏淵自然而然地給他讓位, 但沒讓出右手。這導致沈霧刷牙吐掉牙膏泡後,看著右手遞到自己面前的水杯沉默了下。
沈霧一邊乖乖湊近一點抿住水杯含了一口水繼續刷牙, 一邊在心裡納悶地喊:“哥哥?”
這是在做什麽?
沈綏淵看著他動作,反應和聲音都因此慢了半拍:“唔。”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聲,用逗弄掩住自己的欲丨望:“服侍我們小少爺。”
沈霧:“?你趁我睡覺時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麽?”
沈綏淵隻笑著繼續做個端水工具。
沈霧也不是很計較,因為真正讓他在意的是沈綏淵非要幫他洗臉。
沈霧:“??哥哥,你到底怎麽了?”
他在腦海裡問沈綏淵,而面上沈綏淵已經用右手托著毛巾壓在了左臉上。
洗臉毛巾有點薄,浸透了熱水後熱熱的,在冷空調裡冒著霧氣。
沈綏淵隔著毛巾用指尖蹭過左臉,已經感到很滿足了。
想想他和主人格可以永遠這樣,是真的很爽啊。
尤其……
沈綏淵單手搓了毛巾後,笑眯眯地問沈霧:“要上廁所麽?”
沈霧睡覺醒來後習慣上個小的,就算不想也會習慣性上。
但問題是以前沈綏淵都不會刻意問,而現在……
沈霧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覺得有點燥:“…你回去。”
沈綏淵故意打問號,裝作十分不解的模樣:“我們是一個人,我也不是沒看……”
“沈綏淵!”沈霧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耳朵發燙了,他甚至是直接用嘴巴喊出來這一聲,才在腦海裡羞惱道:“閉嘴!回去!”
沈綏淵還沒再說什麽,就直接被沈霧剝奪了身體控制權。說來也是奇怪,明明現在擁有異能的是沈綏淵,沈霧依舊是絕對控制權。
想來可能是因為主次關系?反正兩個人格都不是很在意。
而沈霧呼出口氣,看向鏡子裡異化還未褪去的右眼,恨恨地用食指點了點鏡子裡的那隻豎瞳,抿起的唇和神態卻實在看不出什麽凶狠恨意,只有被逗弄過頭的無措可憐。
沈霧沒太注意自己發燙的耳根,走到馬桶前時,又看向自己異化尚未完全褪去的右手。他動了動五指,也不知道自己是腦子抽了哪根筋,居然有一瞬覺得這隻異常的手可能會長出眼睛,於是乾脆背到了身後,單手操作。
但沈霧雖然剝奪了沈綏淵看世界的權利,然而身後那個尾巴確實是法外之地。
右手才不小心掃到,沈霧就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右手被纏上了。
——因為沈霧覺得尾巴被碰(無論什麽碰到)都很奇怪,所以尾巴一直都是沈綏淵的“地盤”。
尾巴在他的手腕繞了一圈,將將纏住,將沈霧的手困在了背後。
這姿勢好奇怪,讓沈霧瞬間就想到了刑偵片裡被製服的犯人,但他沒有說什麽,就是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沒睡好。
心臟有些說不出的滯澀,好像鏽掉了一樣,跳動得吃力,讓他大腦的供氧都不足,然後沒法好好思考。
尾巴是覆了鱗甲的,雖然看著好像蛇的鱗片,但並不是一片片的,而是整體連在一起的——就是如果要是會蛻鱗,那麽會蛻下來一整個尾巴形狀的殼的那種。因此並不刮人。
現在到了夏天,京陽市是在北方,但也沒有那麽北,加上他們運動量大,容易熱,故而宿舍裝了空調。沈綏淵尾巴的溫度被空調降得更低,冰冰涼涼的,就算他不收緊,存在感也十足。
更別說在沈霧完事後,沈霧想把手抽出來時,沈綏淵直接緊了尾巴。就好像小孩子抱緊了懷裡的玩偶不讓大人抽走一樣。
沈霧頓了頓:“…哥哥。”
他還沒說什麽,沈綏淵就狀似隨意地問他:“完事了?”
沈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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