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異能者,老板娘立馬就警惕了起來,連連點頭:“曉得的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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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沈霧做了一個夢。
他夢見自己在一片連路都沒有的山林中,周遭靜謐而又充滿危險。
他在山林中艱難地前行著,找不到出路。直到有窸窣的聲音響起,沈霧下意識地追過去想要問問路,就看見一個瘦瘦高高到像是什麽奇特怪物的黑影將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孩子丟在了深到可以埋沒成年人的草叢裡,然後就匆匆離去。
也就是這時,山林間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隨著第一聲響起,數不清的嬰兒啼哭聲就在四面八方一同“奏響”,無論遠近,全部重疊在一起,形成了詭異而又淒涼的悲歌。
沈霧猛地睜開了眼睛,他下意識地、本能地尋找:“哥哥……”
“我在。”沈綏淵在他腦海裡道:“我也夢見了,山林和棄嬰,是嗎?”
沈霧側身,蜷縮著躺在床上,任由自己的右手緊緊環抱住自己的左臂:“嗯。”
他抿住唇:“我好難受。”
在夢裡的哀鳴,就像是音波攻擊,直衝沈霧的靈魂而來。
泛著些許紅光的金色豎瞳閃過一抹殺意,沈綏淵的語氣卻是溫柔的:“別怕,我在這。”
沈霧慢慢緩下來,門又被輕輕敲響。
他輕呼出口氣,乾脆把身體交給了沈綏淵,自己躲著。
沈綏淵戴好眼罩,起身去開門,就見言站在門口。他還是戴著那黑色的棉質口罩,但光是看上半張臉就可以看出他臉色不是很好看。
沈綏淵讓出位置後關上門,言舉起手機:【你做夢了嗎?】
沈綏淵戴著手套的右手還是覆在左手手背上:“嗯。”
言察覺到“沈霧”的態度有點淡,他隻以為是沒睡好或者那個夢導致的,沒多想,也不會多想、多好奇關於“沈霧”的事:【那看來是一個夢】
兩個人對了一下,夢確實一模一樣。
那這事就更加有意思了。
言經歷得到底比沈霧多,他繼續打字:【應該是精神類的感染種,我在這附近做過X病毒檢測,結局是這樣】
他打開手機視頻給沈綏淵看,沈綏淵掃了眼,就見視頻裡拍攝的手持儀器上的表盤數值在0和999之間瘋狂左右跳動。
沈綏淵想了想,學著沈霧的語氣,平和地問了句:“那要怎麽辦?”
言:【我認為我們該找到那個山,再去測一次】
言是雇傭人,沈霧是受雇人,所以沈綏淵沒有意見,表示自己可以。
言又看看他:【你有發現什麽異常的話直接告訴我,不要瞞著】
沈綏淵挑眉,嘴角噙著的笑淺淡,配上那張臉看著好似溫和,卻又無端彌漫著淡淡的危險:“氣味。”
言偏頭,沈綏淵漫不經心道:“這裡的氣味帶著哀怨和絕望…而你身上散發著欲丨望和秘密的氣息。”
他似笑非笑著,抱胸站在原地,明明身高和言差不多,卻無端給言一種被睥睨的感覺:“都挺吸引我的。”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都很想嘗一嘗。
言現在確實還是異能者,對他來說吸引力沒有那麽大,甚至可以說沒什麽食欲,但如果用火烤一下……
沈綏淵的喉結滑動。
“哥哥。”
“……放心。”沈綏淵在心裡無奈舉手投降:“我只是想想。就像你在晚上睡覺前會忽然想吃燒鵝那樣想想而已。”
沈霧:“。”
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但他在第二天也會確實去買個燒鵝吃,因為這會有攛掇沈綏淵天亮後直接把言燒成感染種的嫌疑。
而聽到沈綏淵這話的言並沒有往什麽焦灼的方向去誤解,他甚至全身的汗毛都豎立了起來,脊背更是炸開一片寒意。等到他回過神時,是沒關好的窗戶送來了凌晨的夜風,他感覺到寒冷,才發現自己背上已經有點濕潤。
剛剛“沈霧”說那話時,就像是魔鬼。
言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被魔鬼看到了。
不過這種感覺不過頃刻又消失,沈霧溫聲道:“這裡肯定有很大的問題。言,你有辦法找到那座山嗎?”
……他又變回了“天使”。
言垂眼,沒有多說多問:【有】
於是第二天一早,沈霧就跟言利用了言的異能從老板娘那問到了山在哪。言是直接上去就問:“告訴我你們這些丟棄嬰兒的山在哪個位置。”
然後老板娘就呆愣愣地給沈霧和言指了方向。沈霧也發現了像這樣的【言靈】,言是不需要跟對方說“忘記”的。
改變認知和命令行動的區別麽?
沈霧若有所思。
他們的行動似乎很順利,但在抵達那座山的山腳下時,終於遇上了點意外。
昨天晚上在農家樂看見的那個男人不知道是守著那座山還是怎麽的,言的摩托才停下,沈霧都還沒準備下車,王際就衝出來喊:“你們來幹嘛的?!”
他聲音有些尖細,高喊著的時候甚至像是女聲,聽得沈霧頓了下,還確認地看了眼王際以此辨別他的性別。
見他們不說話,王際拿著掃帚敲了敲言的摩托車車頭:“這裡是不能進來的!快出去!”
言剛要說話,沈霧就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下。
他停住,就聽沈霧用茫然的語氣問:“為什麽呀?我們是來爬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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