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見了他有些詫異:“鍾隊?你今天不是調休嗎?”
“有個東西想查一下。”
聽到他這麽說,同事難免驚歎:“鍾隊,你真的…”
他豎起拇指:“太頂了。”
鍾望隻回了句沒有,就直奔檔案室。
他調出沈霧的電子檔案,仔仔細細地過了一遍,電子檔案上的照片還是沈霧十六歲時拍的證件照更新的照片,哪怕是最死板的拍照手法,沈霧那張臉也始終驚為天人。
而其他的就像是那個工作人員說的。
檔案上顯示沈霧的父母在感染種和異能者的戰爭中意外身亡——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要多少有多少——好在他父母之前是做些生意的,留了點錢財,加上沈霧自己早慧,所以哪怕沈霧當時只有六歲,在經過官方人員確認後,給予了沈霧選擇權,沈霧選擇了自己一個人生活。
之後的事跡就很簡單了。
讀書、畢業、找工作。
要說他人生中有什麽戲劇性的,就是高中畢業後選了哲學,讀了省會杉常市最後一所有哲學專業的大學,偏偏那位教授感染了X病毒變成了感染種,他隻學了一年,甚至一年都不到,就被宣布畢業。
這些看上去好像很尋常,但鍾望卻覺得有兩個特別疑惑的點。
一、就算沈霧六歲時表現出了六十歲的心態和智慧,按照國家流程,未滿十四周歲的孩童如若舉目無親、無人收養,那麽是必須進入福利院,沒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去。就算有精神病,那也得進精神病院。
畢竟人才六歲,一個六歲的小孩,拋開能不能照顧好自己這個問題,就說社會安全問題也有太多可挑。
二、按照正規流程,如大學專業授課老師遭遇意外事故又或者覺醒異能加入護衛隊,那麽將換教授,如已經沒有了相應的教授,那麽學生應該轉專業,而不是被提前畢業。
鍾望有閱讀癖,病變值變高的時候,他除了會出現透明化,閱讀癖還會被放大,所以哪怕他學歷不高,背這些也背得很熟。
不對勁。
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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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來臨時,沈綏淵又披上了偽裝,借助著夜色在這座城市裡奔波。
他很熟悉這座城市的結構,因為他在沈霧睡著時爬起來悄悄看過這座城的全景地圖。哪個巷子有監控,哪個巷子沒有他都清楚。至於為什麽要弄清楚這些,那就只有沈綏淵知道——當然,作為另一個沈綏淵,要是沈綏淵告訴沈霧這件事,沈霧也會知道為什麽。
沈霧現在已經接受了沈綏淵要吃感染種這個設定,尤其沈綏淵說他吃感染種後會“進化”出能力。
沈霧就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個古早的遊戲廣告:開局一條鯤,進化全靠吞。
他還很認真地問了沈綏淵一句:“哥哥,你的動物化該不會是鯤吧?”
沒上過學沒怎麽看過書、所有的知識和對世界的認知都是通過沈霧寫在本子上告訴他,還有自己每天那短暫的一點時間摸索出來的沈綏淵,並不知道鯤是什麽。
於是沈霧又跟他解釋。
聽他說話時,沈綏淵正好捏斷一個感染種的喉骨。
依舊是無等級的感染種,他湊上去嗅了嗅,還是覺得不太滿足。
他想吃更美味的。
想是這麽想,但沈綏淵還是沒有放過。
和之前一樣,他一口下去時,還沒死的感染種當然會掙扎。
沈綏淵就是想吃這種活的,這種吃上去才新鮮。
等到他把最後一根骨頭都吃乾淨了,就看向了某個方向。
沈綏淵這人,真就是有事鍾無豔,無事夏迎春:“寶貝兒。”
沈霧一聽他這麽喊,就要警惕起來。
身體的所有掌控權都給了沈綏淵,因為他還在玩掩耳盜鈴,他看不見聽不到也感受不到,就可以假裝沈綏淵沒乾這事。
沈綏淵語氣帶著濃濃的誘丨哄意味,好像生怕沈霧不知道他那算盤打得多響:“我感覺到有個好的,但不是很明顯,和之前那個丙級感染種有點像,但又不是特別像。我們去碰碰運氣,行麽?”
沈霧還沒說什麽,沈綏淵又補了句:“正好看看我那藍色的火是什麽用處。”
沈霧有點點動搖了。
然而他還在思索的時候,沈綏淵就又忽然輕啊了聲,語氣真是好一朵白蓮花:“啊,好近啊,我就走幾步就到了。”
完全可以猜到他一路狂奔到達目的地的沈霧:“…沈綏淵!”
沈綏淵哄他:“別生氣,跟自己生氣,真不值得。”
沈霧都要氣哭了:“你總是說是問我的意見,卻根本不允許我拒絕!”
“不是,我們講講道理。”
沈綏淵輕笑:“以前哪次我不是等了你點頭?反正你總會點頭的。你不會拒絕自己,就像我也不會拒絕自己。”
他那雙亮金色的豎瞳掃視著底下,精準無誤地鎖定了一個半邊身體都受了傷,拖遝著步伐、靠著牆壁在走的男人。
夜已深,這個點,也只有習慣夜晚出動的沈綏淵才精神奕奕,要知道沈霧都是先睡了一小下,才被想去吃飯的沈綏淵喚醒。
——在出來前,沈霧是真的企圖跟沈綏淵打商量,讓他吃冰箱裡的菜,生吃都行,別吃感染種了。
但沈綏淵對那些東西,真的提不起半點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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