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霧一邊尋找著突破口,一邊跟沈綏淵說:“那我用【精神】不就也等於你用嘛,要分那麽清幹嘛。”
沈綏淵的血鞭纏上扭曲著朝他們襲來的觸手,將那幾根觸手捆在一起後,血鞭驟然變了模樣,冒出尖刺,沈綏淵一擰手腕一絞,那幾根觸手就被齊齊斬斷,掉落在地,配合著雨水,就像是漲潮後被衝到了沙灘的魚,在不斷甩尾掙扎著求生。
沈綏淵微眯眼:“這個不會再次生長……沒跟你要分那麽清的意思,只是我想用一下這個異能。”
沈綏淵勾起唇,在腦海裡意味深長地點了句:“在某些特殊的時候。”
沈霧:“………………”
所以說,到底為什麽有人格可以一邊發狠直接將人家的觸手扎成馬尾捆在一起拔了,一邊跟他調情啊?!
沈霧麻了,沈綏淵還要催他給個回復,最好是肯定的那種:“嗯?寶貝?”
沈霧沒了辦法,在確認自己的異能現在對羅納爾德也確實沒有辦法後,先說:“哥哥,你來吧。”
全力發揮,直接弄死這拚接怪物。
他稍頓,又很小聲地說了句:“至於那個,之後再說。”
主人格說“之後再說”,那多半就是同意了,說之後,只是因為他害羞,所以才委婉。
沈綏淵很明白這一點,所以笑容深了幾分,回到本體掌控身體,同時掏出了右邊口袋被寧歸晚再次改良過的“爆血”。
一管藥劑下去,沈綏淵額頭上長出來的惡魔角上的紋路都好像深了幾分。
他直接凝聚出血刃迎上拚接怪物,沈霧在腦海裡說:“哥哥,在觸手那邊。”
沈霧沒說是什麽,但沈綏淵能夠明白:“知道了。”
沈綏淵攥緊了手裡的血刃,使用過“爆血”的他速度和力量都要比之前快更多,拚接怪物和他的碰撞快得簡直讓人眼花繚亂,甚至還隱隱要卷起大風,將雨幕都隔絕。
拚接怪物在有意識地保護觸手那邊。
沈綏淵的血刃從上劈下時,肉瘤那邊直接張開六張嘴,大概是來不及變出什麽來,隻吹出了強勁的風,欲要將在空中的沈綏淵吹走。但沈綏淵背後展開了骨翼,那巨大的翅膀足以讓沈綏淵穩住身形,不過風還是影響到了沈綏淵,使得沈綏淵有一瞬的停滯。
觸手就是借著這一瞬的停滯在空中胡亂揮舞了一下,帶動著自己過於龐大笨重無法挪動的身軀偏開位置,使得沈綏淵這一刀劈空,只有勁風掠到觸手,但僅僅只是勁風卷上來,那種遲鈍的刺痛還是叫它心驚。
而且沈綏淵並不是一招一式那麽死板的人,他在劈空的刹那,就直接一擰手腕生生變勢,朝觸手砍去。肉瘤那邊已然凝聚出了六隻手抱住自己觸手的某一處,看得沈綏淵勾了下唇。
沈霧的確知道關鍵點在觸手這邊,因為觸手這邊代表的是懷禾,肉瘤(羅納爾德)和懷禾看著是對半分,其實是羅納爾德寄生在懷禾身上,和懷禾共存,如果把懷禾殺了或者是讓懷禾解除這怪物形態,羅納爾德就也會脫離出來。
——當然,以上是沈霧的猜測,沈霧當時也沒法確定是不是這樣,試過才知道。
不過以現在肉瘤那邊的動作來看,就算沈霧這個猜測不對,觸手那邊也是極為重要的。
沈綏淵唰唰幾刀砍掉了保護觸手的手,他的動作已經夠快了,但觸手這邊也還是反應過來,直接卷起旁側一棟大樓朝沈綏淵砸過來。
沈綏淵收攏骨翼,用翅膀包住自己保護自己,但畢竟因為人是借著翅膀懸在空中的,這樣的動作注定會讓他降落,更別說還有一棟樓直接砸下來了。
沈綏淵落在地面上,本來就破破爛爛的大地登時又砸出了一個大坑。
大樓直接倒在地面上,差不多接近中間偏下的位置有一個不小的圓洞,橫面貫穿了整棟樓。甚至那個圓洞還有兩條像是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過的痕跡,使得整個洞看上去就很像螞蟻腦袋——那是沈綏淵翅膀翼角上的尖刺和鱗甲劃出來的。
而落在地上的沈綏淵毫發無損,在雨和欲揚未揚的塵土中展開骨翼,還抖了抖,將上頭的塵土抖落,也甩出了水珠。
沈綏淵的骨翼才重新展開,他又猛地收起,然後借勢擰腰翻起,一個旋子轉體避開了砸過來的觸手的同時,也是抬手。機括上膛的瞬間,他的衣袖底下就飛射出了一枚黑紅色的血箭,直接朝著拚接怪而去。因為速度太快,觸手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肉瘤再一次出手,手掌直接一拍,將那枚血箭夾住。
但沈綏淵也因此再次勾起了唇。
血箭瞬間就瓦解成了黑紅色的血液,成一股股細小如絲線般順著縫隙流出、攀爬而上,就像是蜘蛛吐絲,觸手和肉瘤根本沒有辦法去捕捉。
動手抓,只會讓它們解除血線的地方被腐蝕掉。更別說沈綏淵落地穩住身形後,惡魔角上的紋路亮了亮。他念了句晦澀的咒語。
刹那間,連綿的陰雨好像更加沉暗,空氣都透著一股難言的黏膩濕冷感。
地面瞬間變成了一片漆黑,一隻隻黑色的、黏稠的“影子”從地面上冒出來,宛若石油形成的人一般,但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是那種從天靈感炸到脊背上去的濕冷。
躲在遠處的馮論察覺到漆黑往自己這邊蔓延了,正要轉身繼續跑路,就猛地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睛。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