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無可戀地趴在曜肩膀。這大黑狼,只有在他的事情上才倔得很。
*
回去的時候,白杬注意到冰面上那鮮豔的紅色。
是紅狐們。
“他們在釣魚?”
“嗯。”
白杬直起身,試圖想看清楚:“是你說告訴他們的?”
曜沒否認:“阿杬會不會不喜歡?”
白杬報復似的急著他的臉:“你看我像是不喜歡的樣子嗎?”
“今早的時候,他們食物沒了。星來過一趟,問可不可以用勞動交換釣魚的東西。你還沒醒,所以我讓飛送了魚竿過去,讓他順便教教他們。”
白杬點頭:“我還以為你會不樂意呢。”
“為什麽?”
“因為你看起來很……很冷冰冰的。”有那麽點不近人情。
“冷?”
“嗯……就是對紅狐部落不感興趣,不理他們。”
曜挑眉:“星是老祭司,阿杬以後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白杬瞳孔微睜。
“我說嘛,原來你打的這個主意。”
“奸詐。”
第二次了。
曜側頭,一口咬在他的臉上。像是不喜歡聽到這個聽起來不怎麽好的詞。
白杬笑得討好:“我不說,不說就是了。”
曜松開,鼻尖蹭了蹭被他咬紅了的臉。
“這是交換而已。”
“對,是交換。”大荒食物珍貴,能用來交換食物的東西那必然是有重量的。
也不知道曜跟星換的啥,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跟自己有關就是了。
真是,處處為他考慮的狼。
*
安撫好了狼,兩人到了山洞。
白杬從曜的手上下來,立馬進了他們放灰灰鳥的小洞裡面。
這玩意兒他已經吃過了,但是還沒看過。
曜悠悠然地跟在他身後。“還剩下一隻,給你好好看的。”
洞裡暗,白杬將灰灰鳥拿去了外面的大洞。
灰灰鳥。
白杬現在看到了這個鳥才知道這名字是極其符合它形象的。
整個一隻,比普通的雞大一半。
全身上下,連眼睛都是灰色的。包括頭頂那塊露出來的光禿禿的皮膚,也是灰色的。
白杬:“他們的骨頭是不是也是灰色的?”
曜點頭,拎著他剛剛摸了灰灰鳥的手擦了擦。細白的手落在掌心,小小的像一片雪花。曜捏了捏,大了不少的手攏緊。
“不過它們住的地方是白色的。”
“是不是因為他們的排泄物,就是粑粑是白色的?”
曜頓了一下,點頭。
白杬明顯感覺到剛剛那一瞬曜的嫌棄,他哈哈笑著歪倒在他身上。“說都說不得?”
曜扶著他的後背:“不好聞。”
即便是風吹了那麽久,一走過去還是有很大的味道。
“這個哪裡有好聞的?”
灰灰鳥喜歡吃魚,但是消化不了的骨鈣隨著排泄物排出來。常年累月的下去,它們住的地方很難不是白色。
“它們除了吃魚,還吃什麽?”
“什麽都吃。”
冬天食物匱乏,樹上乾癟的果子,地裡草種子草莖,還有小蟲子都吃。有時候甚至還會看見這些傻鳥吃泥。
“只是最近有大河,魚多,所以吃的最多的是魚。”
“那那些灰灰鳥一直住在這裡嗎?”
“嗯。”
白杬:“我可以去看看嗎?”
曜:“不可以。”
“春天?”
“不可以。”
“夏天。”
“不可以。灰灰鳥住的地方不好走,容易摔。”
白杬也不跟他爭,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他現在“小”,有些事兒是沒有多大的發言權的。
“灰灰鳥是不是每一隻頭頂都是光禿禿的?”白杬把話題轉回來。
“嗯。”
白杬摸摸自己的頭頂,忽然覺得涼幽幽的。
“那我們吃了也會這樣嗎?”
曜短促地笑了一聲,捏著白杬的臉道:“要不要現在試試?”
“不!我拒絕!”白杬薅下他的手,“行吧,看完了,現在咱們來把它處理掉。”
山洞裡的石鍋時常備有熱水,白杬左看右看,最後還是曜石給他挪了一個最大的樹樁做的盆兒過來。
白杬敲了敲木盆邊緣:“這不會是誰的飯碗吧?”
“不是,是飛閑著沒事兒刨的。”
“我去問問。”說著就跑了出去。
再回來的時候,曜看他一臉的欣喜,眸色柔和。
殺鳥如殺雞。
割喉放血,開膛破肚,一般如是。
可惜的是,這隻鳥已經死了,但是身體完完整整。即便熱水泡了,血放不出多少。也不知道最後弄出來好不好吃。
白杬甩了甩頭,將關於吃的那一點心思丟出去。
他是為了研究著灰灰鳥,不是為了吃的。
燒開的熱水倒入木盆,從灰灰鳥的毛上流過。一會兒,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散開。
像燙雞毛鴨毛一樣的,有點臭。
看看已經埋頭藏在他頭髮裡的曜就知道反正味道不怎麽好聞就是了。
白杬肩膀聳動:“你起來,我端出去拔毛。”
曜:“外面冷。”
“那你跟這味道睡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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