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太陽大,也不用煙熏。把獸皮攤開,稍微等一等就好。
河岸的草茂盛,也不髒。
大家將洗好的獸皮鋪在上面,沿著河岸鋪了百多米長。
白杬回去拿了幾個做好的木框過來,用骨針帶著長毛草線穿過獸皮,將其固定在木框上。
獸人都圍著他,跟著他學。
周圍窸窸窣窣的,白杬抬頭一看,不免失笑。
這會兒獸皮還沒乾呢,他只是試一試。
又等了一會兒,頭頂的太陽更為熱烈了。
大家閑著沒事兒又去做木框。山他們面前堆積的木頭消耗一空的時候,獸人們又拿著木框過來。
白杬等他們將獸皮在木框上固定好,幾乎人手一個的時候,他摸了摸獸皮,已經乾硬了。
“那我們開始。”
沒有刷子,白杬用乾燥的發火的草絮揉幾下團好,接著沾了沾盆子裡的髓液開始往獸皮上沒有毛毛的那一面塗抹去。
弄一遍還不行,得讓這東西完全滲透進皮子裡。
邊抹邊揉搓捶打,好一會兒,白杬額頭冒起了汗。
曜洗了手過來。
手上的水還沒乾呢,又接了白杬的活兒。
差不多兩小時後,一層又一層的髓液塗抹完,白杬戳了戳軟彈的皮子,道:“好了。”
他抬頭看向大家:“除了骨髓、腦漿,油也可以,不過用之前先要用弄碎攪拌後才能抹上去。”
“咱們因為要留著一邊的毛,所以只需要塗裡面的一層。記得抹的時候要抹透了,最後邊抹邊揉。”
“弄完之後,再像我這樣。”
白杬說著,又把獸皮從木框上取下來,對折後用骨針沿著邊緣縫起來。
“縫起來後接著就是煙熏。”
白杬做的時候大家一起,現在縫皮子的進度差不多。這一批次出來,也有十幾張的皮子。
因為要煙熏,白杬又帶著獸人做了幾個三腳架。上面放橫木,把獸皮挨著用長毛草繩豎著掛上去。
熏製的木柴最好是選擇微微濕潤的楊木,熏出的的獸皮會帶著熏製特有的黃色。白杬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楊木,乾脆用部落囤積的木材。
火升起,濕潤的木頭一放進去,不多久全是濃濃的煙。
輕輕嫋嫋的,順著石壁往上,將掛在杆子上的獸皮籠住。
白杬捂住鼻子,退了出來。
他看著路過獸皮就往上消散的煙霧,想了想,又招呼大家多做了幾個高的三腳架。架子上搭上經緯交錯著的長樹枝,算做了個臨時棚的梁子。
“周圍有沒有很深很高的草?”白杬指了指四處跑的煙,“咱們搭一個棚子,把煙擋著不讓它往上面跑,能熏得更好一點。”
跟熏臘肉的道理是一樣的。
有的人家就會在臘肉上面搭上一層的樹枝或者是膠紙,熏出來的臘肉更好。
“後山有,我們去割。”亞開口。
白杬看著曜,潤澤的眸子裡帶著期盼。
他想跟過去看看。
那地方不遠,就轉過崖壁。黑爪部落現在不在這邊,曜一個心軟,點了頭。
白杬一喜,生怕他反悔似的,立馬跑著追上了離開的獸人們。
曜招呼守著的樹:“火別升起來了。”
樹擺擺手:“知道,你去吧。”
*
這邊白杬還沒來過。
轉過崖壁一看,依然是連片的草地。從西邊的山上,有幾條小溪流下來。大河往南,小溪往東。
溪流沒走多遠就匯成了一條小河道,緊接著匆匆注入河流。
而這小河道的兩岸,大多都是蘆葦叢。
白杬回頭,從狼山的主山體看到這邊的崖岸。忽然發現它們連起來的形狀像是一個斜著的大杓子。
矮崖這邊是杓柄,大大的狼山是個長得比較圓潤的杓體。
其實地方不大。
但因為他時常生活在側面,而沒有從剛剛那個豎著的角度觀察,所以才會覺得後頭全是山。
一葉障目。
白杬笑吟吟地跑到小溪邊去。
大家割草,白杬觀察溪流,或者說是河灘。
裡面是亂石頭,兩三米寬,水淺淺的可能剛剛到腳踝。上面飄著倒伏的菖蒲蘆葦,葉子下水清澈見底,石頭上趴著小小的、拇指大的魚兒。
白杬蹲下,心癢癢地伸手。
曜一把捏著他的手腕。
白杬被嚇得一哆嗦,轉頭見是曜,心虛的表情怎麽藏都藏不住。
“我什麽都沒乾!”
“噗嗤——”大家全都笑開。
白杬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朵。
不是,他幹嘛要怕!不就是在小溪裡摸個魚嘛!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乾過!
白杬抽回自己的手。
看了一眼曜,手往水裡探。手指點在水面,漣漪圈圈,白杬屏住呼吸又看了曜一眼。
曜依舊注視著他,不過蹲在一邊沒動。
“我、我……”
我個半天我不出個所以然。
白杬抖了抖沾濕的手,咕噥著去割草。
他幹嘛要怕!他為什麽要怕!不就是曜嗎?不就是黑狼嗎!
白杬癟了癟嘴。
他確實有一點點怕,只有一點點。因為曜面無表情的時候很嚇人。
蘆葦什麽的要用,獸人的動作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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