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凍得狼鼻子不舒服。
白杬安置好魚肉,中間用一根石板隔著火。
余光看見動了一下的曜,他搓著手回去。蹲在窩邊,用手碰了碰曜的額頭。
還好,沒生病。
曜睜開眼,拉著微涼的手進被窩。“還睡不睡?”
“不睡,等會兒做好吃的。”
平時注意不到,這會兒人就躺在眼前,他發現曜的睫毛不是一般的濃密。
像蝴蝶翅膀顫動著。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碰了碰。
曜眸子半睜,帶著剛睡醒的慵懶。被這麽一摸,他反倒是眼睫垂下。像是縱容著擾他的人。
白杬心上一跳,衝他彎眼。
真好看。
獸皮底下,白杬被握住的那隻手反抓住曜的手。“今天是不是特別冷?”
“嗯。”應著,他撐著身子起來。
黑色的長發順著動作滑落。
原本跟綢緞似的,黝黑。現在細看,像缺了水的麥苗,失了些光澤。
白杬摸了一把,板著臉將他按下。“好好休息,不用你幫忙。”
曜依著白杬,閉眼。
“好。”
白杬眉眼含笑。
他拍拍曜的獸皮被子,去幫樹的忙。
*
魚湯還是那個魚湯,不過肉多了,湯更濃鬱。
酸果子剩下不多,一個鍋裡加了一個,又放了一點點鹽進去。
“鹽也不多了。”白杬輕聲道。
樹也愁得苦著臉。
“是啊,也不知道……”
反應過來是小白狼在說,他立馬改口:“化雪的時候去換就是,阿杬放心。”
白杬後知後覺自己那會兒拿了鹽是想問部落裡的鹽是從哪兒來的。這東西重要,得了解了解情況。
不過現在看,情況或許也不怎麽樣。
*
趁著幾個燒火的台子都在用,白杬跟樹說了一聲,拿著那把灰黑色的像冰塊般微微透明的石刀進了小山洞裡。
轉了一圈出來,手裡多了一小坨巴掌大的肥肉。
樹:“阿杬,喝湯了。”
白杬:“好!”
他快步放下東西,拿著他跟曜的飯盆排隊。三口鍋同時打湯,很快輪到了白杬。
獸人自己做的碗很大,像個小盆。
裡面湯肉混合,不像之前那樣魚肉隻佔了一個底兒。
一碗的重量不輕,樹幫他端回去一碗擱在窩旁。
白杬道了謝,立馬叫曜喝湯。
昨天抓來的魚刺少,多是大刺。咬下去,滿口的魚肉。不柴,反倒是有點彈牙。
又鮮又香。
三鍋分完,樹幾個出去用牛皮搬了乾淨的雪進來繼續煮湯。然後盤腿坐在火堆邊,埋頭苦吃。大口大口,心裡美得毛耳朵沒控制住,冒了出來。
煮完三次,一口石鍋被換了下來。
草和樹幫著把乾淨的石板搬上去,長度剛剛好。
白杬小小地打了個飽嗝,去隔壁拿了一雙乾淨的筷子過來。
接下來,就到他發揮了。
三盆分量十足的食物,曜也只是吃得個半飽。但是比之前好多了,精神也回來些。
今天天冷,見就穿著一層獸皮的小白狼在忙著,他擔心凍著,拿著獸皮毯過去。
白杬將刀上的肥肉擱在石板上。
忽然腰腿上被長臂勾住,整個人懸空。
他嚇了一跳,不過又立馬反應過來是曜。停住了自己險些跳起來的動作。
被抱坐在了曜的身上,獸皮毯從身後披過來。
白杬忙伸出自己的一雙手。“不冷的。”
獸皮衣沒有遮蓋的脖頸上忽然被粗糙的手碰了碰。
白杬像受驚的小海葵,縮了縮。“真的不冷。”
身上的獸皮毯子仍舊沒動。
白杬無奈。
行吧。
過了會兒,石板上的肉發出“滋滋”的響聲,油脂在高溫的作用下不斷析出。
白杬用筷子挪動肥肉,將油脂均勻地鋪平在石板上。
接著一片一片切得大塊的魚肉被平攤上去。
“阿杬,這是什麽?”草蹲在一旁,注意著這新奇的動作。
油脂煎過的魚很快從透明變成了白色。眾狼仰著頭在空中嗅了嗅,立馬從窩裡出來,守在了石板邊。
白杬回著草的話。
“這是石板魚。”
“肥肉裡面有油,在火的作用下會把油激發出來。魚在放進油裡煎,味道會更香。”
“是嘞是嘞,好香。”
魚片薄,白杬剛將一個石板鋪完,前面放下去的魚就可以吃了。
他翻了個面。
按照狼數,白杬專門數著放了二十六片。
煎好了,將肉片疊著堆積在石板的一邊。
等第一輪的魚肉都差不多了,轉個頭,幾十雙眼睛如射線一般齊刷刷看來。
第18章
白杬莞爾:“一頭狼一片,吃完再弄。”
“嗷嗷嗷!”
有狼爪伸過來,白杬立馬擋住。“用筷子。”
肉有油,沾在爪子上又會挨在毛毛裡,不好打理。
身邊的狼群一窩蜂散去,又立馬聚集起來。吸溜口水和吞咽的聲音不斷。
大家雖然饞,但是沒有一頭狼是搶著擠著的。
等大家的拿完,倒數第二片白杬直接送到了身後曜的嘴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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