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初跟著我們出了沙漠,要是你們願意,我們可以將你們送回去。”
狸想都不用想,酷酷仰頭。
“不願意。”
白杬咬唇, 下巴擱在掌心, 皺眉思考。
不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狼山也不缺幾個崽子的食物。問題是這幾個崽子現在來歷不明。
他們也沒時間來研究他們到底是好是壞。
曜捏捏白杬脖頸, 想著惡人還是自己來做。
他沒什麽感情道:“要去狼部落也可以, 交代清楚所有的事。”
狸垂在身後的尾巴一僵。
幾個小一點的貓崽子立馬齜牙,敵視曜, 緊跟著窩在狸的身邊。
狸仰頭, 看著白杬。
良久, 身子在那雙溫和的眼睛中一點點放松。
他垂下大耳朵, 低聲道:“我們想去你們部落。不然我們就沒其他地方可以去了。”
白杬輕歎一聲, 手微抬。
剛想摸摸還是個幼崽的狸的腦袋,但是想到在地洞的時候他躲開了,白杬手一頓。
還沒往回撤,狸前爪踩在白杬的腿上,直起身子,腦袋上的絨毛輕輕地挨在他的掌心。
不熟練,又或者是不習慣。他保持著這樣的動作,目光中露出懇切。
白杬隻輕輕在他頭頂上拍了拍:
“不用擔心,你們準備好了再說。還有時間。”
曜掌心貼緊白杬脖間皮膚,眼中閃過無奈的笑。
阿杬還是心軟。
白杬看了一眼曜,有些心虛。像是為了彌補,他道:“不過在這期間,你們就不要進去了。跟著黑熊獸人們待在這裡。”
“不行。”
擔心白杬再一次拒絕,狸用有些別扭道:“我、我可以幫你們。”
白杬不讚同:“危險。”
狸知道白杬喜歡摸毛毛,他爪墊一緊。立馬低下腦袋拱著白杬的手。
豎瞳清冷,但透著倔強。“再危險的我們都經歷過了。”
白杬啞然。
喉結滾動,說不出拒絕的話。
這個崽崽跟他們部落裡狼崽崽還不一樣。
他看向曜。
曜無所謂。“想去就去。”
不是每一個幼崽都可以被部落一直保護到長大。大多數需要經過許多磨練,才能在大荒上好好生存下去。
幸運的命長一點,不幸運的命短一點。
就這麽簡單。
白杬本就對著幾個小貓的感官不錯。
他們自己這麽堅定,加上曜也點頭了。那就沒什麽顧慮。
他握住狸的爪爪,搖了搖,肅著臉強調:“遇到危險,躲。”
“我們知道的。”狸眼中終於露出開心的情緒,不過只是瞬間。
後面的小貓嘟囔:“逃命可是我們最會的。”
*
下午,搜山的獸人們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回來了。
有蘑菇有野菜,還有新打的肉。
白杬如願地吃到了小雞燉蘑菇。
而小貓們自認為現在已經是部落的獸人了,放開自己,捧著跟自己一樣大的碗,埋頭苦吃。
聊了天,兩邊的陌生少了一點。
白杬手指抵著他們差點埋進碗裡的頭往上推了推。
“慢點吃。”
貓獸人吃飯,在白杬的印象中,可能就是糖那種恨不能在脖子上圍上一圈餐巾的樣子。
斯斯文文的,吃什麽食物之前都要矜持的淺嘗一口再啃。
但是這幾個貓獸人吃得很快。
狼吞虎咽,就怕慢了一步,碗裡的飯菜就沒了。
白杬知道或許是他們經常逃亡的原因,但是長此以往,胃會受不了。
在他的觀察下,貓獸人還是要比狼獸人要脆弱許多。
好在點了他們腦門幾次,小貓崽也記住了。
*
飯後,山谷的小溪邊。
獸人們蹲成長龍,將碗筷洗乾淨。再對著水梳理一下毛毛,接著就各做各的。
白杬又進去了大荒商隊那幾個獸人帶著的木房子,試圖在走之前知道更多有關獸王城的消息。
獸人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獸王年紀大了,很少露面。我們也就在加入大荒商隊的那一年,跟著松匆匆見過一面。”
“頭髮白,人也像枯柴。”
這是白杬在獸人們這裡聽到的對獸王的形容。
結合一下貓獸人們的形容,白杬簡單地在腦中構造了一個佝僂肩背,身形瘦削,走路都要靠著獸人抬著的滄桑老者形象。
但是多的,比如說獸王是什麽獸人,獸王多大年紀了……
連貓獸人們都不知道。
帳篷裡漆黑,白杬睜著眼睛,對身側的人道:“獸王還挺神秘。”
曜鼻尖蹭著白杬耳朵,留下標記。
“嗯。”
“墮獸是他弄出來的,但是小貓們也不知道怎麽做的。那你說我們抓黑鷹獸人問能問出來嗎?”
曜在黑暗中磨了磨牙,忍不住用唇觸碰白杬的皮膚。
“或許。”
白杬長歎一聲,翻個身,手腳搭在曜的身上。
“睡覺睡覺,人抓到了我們就知道了。”
*
次日一早,填飽肚子,帶上乾糧的獸人們又出發了。
熟門熟路地進入漆黑的地洞裡,獸人們快速掠過地洞,到達第一個放著一口大鍋的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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