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開始冒的?!”他問得很急切,聽在獸人們的耳朵裡就像是出大事了一樣。
兔族長緊張道:“去年有小兔崽子在那裡烤白石頭草的時候突然冒了火。後頭就沒有了。”
“今年從獸人們打井後沒半個月,又開始冒出。比去年還要大!”
“我們撲了幾次,可是沒多久又有了。”
“怕林子燒起來,所以我們才把周圍的樹砍了的。”
這個地方距離打井的地方有幾公裡,之前是在林子裡的草冒出煙的時候被獸人們看到了。所以才及時撲滅。
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這個季節。
葉子枯黃,又是乾燥的,稍稍一點火就能燃起來。
兔部落的獸人們隔三差五過來收拾地上的葉子,所以後頭每次也能及時發現。
白杬笑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
“是啊,好。這個地方距離兩邊打井的地方都不遠,到時候鹵水提上來直接送過來煮。”
“不用費木頭,就可以出來一鍋又一鍋的鹽。你們說,這是好還是不好?”
“可是阿杬,地裡為什麽會有火?要是蔓延到部落裡……”
白杬:“這個需要看看。”
地下天然氣與空氣接觸,燃燒後人們稱之為地火。
在他之前住過的地方,地火並不是無人知曉的事兒。
在確認地火無害後,人們甚至直接圍著地火搭灶,用來燒水或者烹飪。
而打鹽井時,若打出天然氣,便直接用天燃氣煮鹽。這樣不僅不浪費柴火,而且效率也更高。
現在能看到地火,無疑是一個驚喜。
確定地下天然氣的存儲量,需要用現代儀器設備查探。
以目前的條件還達不到。
他們只能在確定他燃燒的范圍以及安全程度後,看是不是可以用來煮鹽。
白杬拉上兔族長,具體問了一下這邊的情況。再詢問經常在這邊行走的狼獸人們是否聞到了奇怪的味道。
問完後實地走訪,觀察火勢以及出火的地方。
最後確定沒有爆炸的危險之後,白杬立馬叫獸人們砍竹子。
兔族長:“阿杬,砍竹子做什麽?”
“當水管,運鹵水。”
“水管是什麽?”
兔族長一個老兔子背脊都佝僂了,但也和年輕獸人一樣,連語調都充滿了活力。
狼獸人拍拍胸口,豪放道:“不用水管!只要能打出鹵水,我們就是一桶一桶的拎,也要將它拎過來。”
白杬笑道:“那倒不用,這樣做費時費力還費精神。”
“咱們直接將竹節挖空,用它送過來就行。”
“好主意啊!”
兔族長爪子一顫,蒼老的眼睛睜大:“我怎麽沒有想到呢。”
白杬:“那砍竹子?”
“好!”
地火燃燒的這一處黑漆漆的地方被獸人們用石頭圍了起來。
大家夥該打井的打井,其余的全去砍竹子。
竹子砍回來,剔除竹枝,中間的竹節掏空。然後一截一截從打井的地方一直鋪設到地火處。
竹子青翠,如血管一般,從打鹽井的地方架設到地火處。竹網交錯,形成脈絡。
兩處的鹽井都架了竹網。
忙完這一通後,樹上的葉子都掉了一半。地上全是紅的、黃的,像散落滿地的金子。
竹網架設完,白杬跟獸人們總算是得空了。
白杬拗不過兔族長的要求,只能搬著住進了兔部落裡的大房子裡。
地裡的莊稼收完了,度過冬季需要采集的食物自然不用像以前那麽多。
這一年,兔族長不用繃緊神經,也能讓部落安穩地度過冬季。
難得的,他又來找白杬說話。
老獸人老了,也累了一輩子。
現在閑不住,部落裡的小兔子們大多不在,他就過來找白杬嘮嗑。
白杬靠在草葉做的窩窩裡,閉著眼睛假寐。
他眉頭擰成結,看著苦惱不已。
兔族長一個老獸人吭哧吭哧拎著比他還大的白石頭草,也就跟白蘿卜一樣的東西進來。“阿杬,阿杬,來吃點東西!”
白杬睜開眼,門口立著一個巨大的蘿卜。
蘿卜後頭,是兔族長的兩個立起來的長耳朵。
“阿杬……”
白杬單手拎起洗乾淨的蘿卜纓放在小桌子上的盆子裡。“您來就來,還抱這麽大個東西,也不怕閃了老腰。”
“不會不會,嘿嘿……我年紀大了,但是勁兒還是不小的。”
白杬盯著他直喘氣的嘴巴:“該服老的時候要服老。”
“哎呀,你快吃。”
兔族長跳過門檻兒,蹣跚挪到盆子邊,將它往白杬的身前推了推。
“我專門選的新鮮的大蘿卜,肯定甜。”
白杬無奈:“行,我吃。”
見他抱著大蘿卜啃,兔族長笑得滿臉褶子,和藹不已。
想著剛剛白杬的臉色,他問:“你累著了?”
白杬搖頭:“也沒有累到哪裡去。就是看獸人們的狀態不對勁兒,腦殼疼。”
之前打鹽井的時候他就跟獸人們說清楚了,這個東西可能沒個半年打不出來。
獸人們當是也點頭表示知道了,可是現在真正做下來,時間長了還是會出現一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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