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絨的獸皮厚實。
白杬裡面是自己冬季長出來的長毛,外面再套著羊皮,連走路都像一團移動的球。
但是不穿成這樣,部落裡的老獸人們就不會讓他走。
所幸一路上也沒用凍著,只是到了南邊兔部落的時候鼻子有點癢癢。
冬季寒冷,加上原本打井的地方只有木頭房子。所以獸人們到南邊落腳的地方都是兔獸人那邊。
現在大家是一個部落的獸人,住不住進去,也就沒什麽區別。
白杬到的時候,兔部落裡鬧哄哄的。
小兔子們在地上打滾兒,像糯米糍一樣,身上沾染了不少雪白的糖霜。
白杬剛進去,腳邊滾過來一個小兔子。
正好撞他小腿上,摔了個四仰八叉。
“嗷嗚!”
白杬蹲下,將小兔子拎著坐好:“怎麽現在都在學狼叫?”
“嗷嗚!!!阿杬祭司!”
兔獸人本來還嚇得捂住腦袋一動不動,聽見聲音露出驚喜表情。
他試探著往前,見白杬不躲,立馬抱住他小腿。
兩個長耳朵高高豎起,裡麵粉嫩嫩的。
“族長說了,我們現在也是黑狼部落的,所以我們要聽得懂狼的嗷嗚聲。”
白杬指尖碰了下他的耳朵。
吧唧一下,長耳朵立馬耷在了腦門上。
“那學了之後能聽懂嗎?”
小兔子靦腆一笑,害羞地將腦袋藏在白杬小腿,小聲道:“好像不能耶……”
玩鬧的小獸人們停下來,圍在白杬的身側。
“阿杬祭司來了!”
“阿杬,玩兒雪球嗎?”
“阿杬祭司鼻子好紅,快進洞裡去!”
兔獸人們依舊住在兔部落。
為了更好地度過冬季,周邊的一些小的食草獸人也跟兔獸人們住在了一起。
各自的食物以及收集起來的保溫的絨毛也都放一塊,大家統一支配。
好在食草獸人勤勞,加上去年白杬給每個食草部落都送了紅薯種子。所以今年食物大豐收,也夠吃。
面前的兔獸人、松鼠獸人還有鳥獸人都蜷縮小小的身子。
仰著頭,眼裡倒影出自己的身影。
白杬笑著道:“怎麽,覺得我不可能過來?”
“嗯嗯!前面狼獸人們過來的時候說了,他們出來你是不會找過來的。”
“原來他們也怕我找過來。”
“可怕可怕了。”小兔子兩個爪子搓搓臉,憨笑道。
“那他們現在住在這裡?”
“嗯嗯,晚上住在這裡。白天的時候才過去打井。”
“行了,還在說!外面冷,快點讓阿杬進來。”
兔族長依舊是坐在部落裡最大的那隻大白兔身上。整個縮著,像在大白兔子的腦門上築了一個松軟的窩。
他頭上還戴著一個兔毛做的帽子,兩個長耳朵被壓得垂在臉頰兩側。
腮幫子微鼓,眯著眼睛,看起來舒坦極了。
白杬跟後面的獸人立馬被帶進之前建造出來的大屋子裡。
屋中空地挖著一個坑,坑中還有燃燒過的木柴。
整個屋子沒有獸人的時候一直開著門,裡面殘留著不少狼獸人的味道。
那些先過來的獸人們晚上就是住在這裡。
火堆被兔獸人們重新點燃。
大家圍成圈圈,搭積木似地給坑裡填放木柴。
門關著,只有窗戶半開。
不多時,室內地溫度升起來了。
一直蜷縮在大白兔背上的兔族長也慢慢滑下來,跟白杬一起,坐在了火堆前。
火光橙紅,映照在白杬吹得泛白的臉上。
兔族長抓著個小兔子,在他耳邊嘀咕一句。小兔子立馬蹦蹦跳跳甩著耳朵出去。
兔族長:“阿杬啊,這個季節還打井。不好打啊。”
白杬:“是不好打,但是現在勉強可以在室外待一會兒。再冷一點,就必須讓他們回去了。”
“是這樣。阿杬你也不用擔心,我們會照顧好他們的。你就先回去吧。”
白杬聽了,無奈一笑。
看來不論是狼山還是兔族長這裡,都把他看做個瓷娃娃似的。
他搖搖頭:“不著急,我跟他們一塊走。”
獸人們隻以為白杬過來看上一眼,之後又要回到狼山去。
但白杬是要留在這裡。
這還得了!
之前他們還沒歸屬於狼部落的時候都知道,阿杬的身體可是經不住折騰的。
白杬一看兔族長過度緊張的表情,仿佛看到了狼山的那一群老獸人。
他隻好又講之前的話說了一遍。
不管他們信不信,反正他得留在這裡。
既然他來了,這一趟也不是玩兒。這鹽井,他勢必是要打出來的。
在兔族長這裡放了行李,喝了一大碗的刺刺草湯,白杬立馬去打鹽井的地方。
兔族長不放心,非要跟過來。要不是白杬讓獸人留下攔住,白杬這一趟沒準真出不來。
*
這個季節到底是冷的。
白杬他們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四周被厚實的稻草整個圍起來,像一個大型鳥窩的棚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還真是。
明明冷,還要巴巴地出來。
“鳥窩”裡敲敲打打,叮叮當當還混雜著獸人們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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