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蒼鷹還是答應了。
暗半點沒耽擱時間,跟獸人們說了一下。
不出意外,得了一致的同意之後,他立馬將那最新煮出來的鹽給了蒼鷹作為“定金”。
之後,西便和部落裡飛行能力最強的兩個蒼鷹結伴,將黑狼部落的問候信帶走。
這一行,找的是遠在西荒的黑狼。
但願此行順利。
*
西荒。
天氣越來越熱了。
往南走,植物茂密,溫度也高。
加上時不時下一場大雨。又濕又熱,讓常年生活在靠東北邊的獸人們很不適應。
松林已經過了很久,行進兩個月,此時已經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刻。
古木參天,藤蔓與樹木盤根錯節。
林間昏暗,苔蘚、蕨類、藤蔓、喬木錯落生長,競爭生存的空間。
巨大的葉片遮擋在頭頂,水汽繚繞,沉悶不已。
獸人們好不容易在河邊倒騰出來一個可以駐扎的地方,扎是帳篷,撒上藥粉,已經是累得滿頭大汗。
獸人們脫了獸皮就要往河水裡一跳。
白杬:“裡面可能有大蛇!”
“阿杬,我們不怕。”獸人笑,看白杬有幾分揶揄,“大蛇怕我們才對。”
白杬抿嘴,唇還有點發白。
他沉默著,看著自己離地的腳,默默收緊抱住曜脖子的手。
獸人們都不怕,甚至一路走來,狸他們將蛇當辣條,都吃了好多了。
可是他還是怕。
尤其是後頭走到了這種茂密林間,那真的是蛇類的天堂。幾步一條,樹上草上都有。
稍不注意還能踩到。
不得以,他只能爬上曜的背。
白杬氣餒,額頭貼著曜的脖子。
頭頂傳來一聲低笑,白杬現在已經放棄掙扎。他就是膽小,連山貓靈都不如。
額間溫熱。
白杬抬手,詫異地捂住自己的額頭。
望入曜溫柔的眼睛,他也跟著彎起嘴角。
靈兢兢業業地在白杬住的帳篷周圍撒上了一層又一層的驅蟲藥粉。
完事兒後頭拍拍自己的手,轉頭看著還掛在曜身上的白杬。
也不知道還是個少年的山貓怎麽就對白杬這個成年獸人露出了一副莫名慈祥的笑意。
“阿杬,好了。”
白杬忙避開靈的視線,趴在曜身上掩耳盜鈴。
曜輕笑一聲,鼻尖蹭了一下他緋紅的耳垂。“這沒什麽。”
“是的,這沒什麽。”
白杬低頭。
曜後面,狸跟一眾小貓貓蹲坐。爪子捧著之前靈幫他們做的蠍子乾。
當著白杬面兒一下咬下半個蠍子,卡蹦脆。
幾個小貓眼睛亮亮地看著白杬。像是在問,要不要試試?
在他們試圖開口之時,白杬立馬將腦袋往曜頸窩一藏。
他試不了。
幾個小黃貓搖搖頭,一臉深沉的離開。
明明很好吃的。
阿杬為什麽就是不喜歡呢?
蛇乾兒不喜歡,蠍子乾兒也不喜歡,那……下次換蜈蚣乾兒試試?
獸人們在河邊收拾出一個二十平米的空地。
靈又掏了掏自己的隨身小包包,將驅蟲藥粉在周圍灑了一遍。
森林陰暗,連頭頂上都是交錯的樹枝。
白杬看了看,上面應該不會突然落下來一條蛇。
他冷靜冷靜,放松僵硬的身軀。從曜身上下去。
忽然一陣黑鷹落下,白杬頭髮瞬間豎起。
差一點,便驚叫出聲。
曜便立馬兜住人。
拍著白杬背,看著樹上停留的蒼鷹。
“不怕。不是蛇。”
“找到你們了!”
蒼鷹緩緩下落,累得往地上一趴。大張嘴巴喘氣。
怕被打,他們攤著翅膀翻了一面兒,衝著氣勢洶洶圍過來的獸人動了動爪子。
爪子上掛著竹筒。
西喉嚨乾啞,疲憊道:“狼山讓送的。”
狼山?
不等蒼鷹繼續說,幾個狼獸人一人一把,逮笨笨雞一樣逮住蒼鷹的翅膀。
拿起來,將他們腳上手腕粗的木筒拿出來。
當蒼鷹被重新扔在地上的時候,他們罵不出一個髒字兒。只能像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
沒辦法,按照他們的速度,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飛到了西荒。
剩下的一個月時間,他們幾乎天天在找狼獸人。
狼獸人們是躲著走的,他們又是要找人,又是要膽戰心驚地避開西荒的獸人。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
現在蒼鷹往地上一攤,什麽都不想乾。
太他爸的累了。
竹筒裡面裹著的是獸皮,三個蒼鷹,六個爪子六個竹筒。
狼獸人們是一點都不吃虧。
信是用獸皮寫的,小小一個,密密麻麻寫了整片。
河裡游泳的獸人們也爬起來了,忙活著做飯的獸人們也圍在了看信的獸人們邊上。
大家安靜下來,瞧著上面大家一人一句的話。
山說部落裡牲畜又生了好多崽子的,冬季吃完的補回來了。讓他們快點回去,吃烤全羊。
樺爺爺說要是不想走了就回部落,西荒沒什麽好的。
丘爺爺說給他帶點兒好吃的回去,作為交換,他也給他們留著今年的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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