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很好的掩藏物,加上離這些陌生獸人有一段距離,所以大部分海獺獸人能大膽地睡。
沒睡的海獺獸人一聽到動靜醒了。
抱著爪子,聽著。
待察覺到獸人們沒有過來的意思,他才揉了揉肚皮,美滋滋地閉上眼睛。
他們好久都沒有這麽累了。
夜晚的海面,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沒有山,沒有樹,獸人們如浮萍在水上漂浮。
但一個個膽子都大,害怕沒有,甚至想在海帶盆上走動一番。就是天空漆黑,也能撩開帳篷,盯著看上好一會兒。
但是他們知道分寸,即便想見見這些海獺獸人,也依舊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順帶將白天晾曬著的獸皮裙收拾了。
白天海獺獸人在水下不願意出來,晚上又遠遠地睡在一邊。
一群相互陌生的獸人就這麽在海面上漂浮了四天。
到最後一天,獸人們臉上的興奮不見了。
一個個的躺在帳篷地下,雙目無神,全身泛軟。
這種踩不實的感受,初步接觸還新奇得不行,但時間久了,獸人們沒有一個不難受的。
海上久了,鼻腔裡全是鹹腥味兒。
獸人們食欲下降,食物消耗的速度是從未有過的緩慢。
獸人們無聊,學著曜敲擊著海帶盆與獸人們交流。除了前面幾次有回應,後面完全當他們放屁。
熬了幾天。
終於,熬到了最後一天。
彎月大陸的輪廓在眼前清晰起來。
遠看著,確實像他們在海上第一次見到的彎月一樣。大陸是一半金,一半綠色。
近了,他們才看見那金色是大片大片的沙灘。
坐著的海帶盆子漸漸停了。
他們此刻在彎月大陸的彎鉤裡。
風平浪靜,海水在此地溫順成了一顆藍寶石。
樹望著不遠處的沙灘,睜著死魚一樣的眼,木愣愣道:“他們是讓我們自己過去了?”
曜:“走吧。”
獸人們急急忙忙扛是已經轉移到附近的獸皮袋。不等站穩,立馬吐著舌頭,哈哈大笑、瘋瘋癲癲地向著沙灘衝過去。
曜低頭,看著連片的海帶,問:“怎麽交換?”
海帶迅速撤走,白頭髮的獸人浮上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他指著海岸,擺了擺手,隨後轉頭潛入水下。
頃刻間,海帶連著獸人,消失得一乾二淨。
白杬感慨:“他們真好。”
曜輕笑一聲,還是像之前那樣單手抱著白杬。另一隻手拿著獸皮袋,到了岸上。
腳下是金色的沙灘,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糟汙和碎石。
沙灘上,隨處散落著貝殼、海螺,還有看著陌生來人而高舉爪子的螃蟹。
獸人們嗷嗚嗷嗚地扔下獸皮,歡呼的在上面連來了幾個後空翻,打滾兒的打滾兒,趴地上的趴地上。
頭髮上、獸皮上沾了沙,也沒見他們有半點嫌棄。
腦袋甩一甩,沙子落得一乾二淨。
曜的放下白杬。
白杬立馬挪動著,將自己的雙腳藏在沙子裡。像離開地面久了,在重新接收地氣。
曜見他如此,眼中劃過笑意。
看獸人們笑鬧著,好一會兒,曜才開口:“先去把該給的東西給了。”
這不是他們的地盤,隨時面臨被驅逐。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主動配合這邊的要求比較好。
滾夠了,狼獸人爬起來。順帶抱住地面上四肢張開,還趴在沙子上搖尾巴的小貓貓們。
“走走走,交了東西,我們要吃上一頓好的。”
白杬遺憾地看了一眼沙灘上的螃蟹一眼,跟著曜走過沙灘,步入茂密的叢林。
叢林,才是獸人們的天堂。
往林子裡走了一公裡,一條藤條編織起來的圍欄漸漸清晰。圍欄裡面,出現了一座座小房子。
獸人們還沒進去,便有一聲吆喝從裡面傳來。
“新來的?這邊!”
白杬轉頭看去。
是一個藍眼睛的獸人,頭髮是藍色的,微卷。皮膚細膩,白如珍珠。
他上半身趴在窗口,正一臉好奇地衝著他們招手。
白杬手一緊,被曜牽住了。接著他們就往那邊走去。
近了,他聽到獸人沒加掩飾的聲音。
“這麽久了,難得有新來,又有好玩兒的了。”
白杬垂眸。
好玩兒?
“好了好了,讓我來看見,你們有多少獸人。”
屋子裡,水聲嘩啦。
門一打開,腰間圍著白布的獸人從裡面出來。
白杬目光在白布一樣的東西上停頓幾秒,再重新看向其他。
獸人身上有海水的鹹腥味兒。
他五官俊秀,唇紅齒白,翹鼻細眉。可以說的上是漂亮。
耳朵上有漂亮的魚鰭,脖子上戴著珍珠串成的項鏈。胸口光溜溜的,不過被那海藻一樣的長發的半遮半掩。
是個海洋獸人。
獸人們繃直脊背不動,不動聲色地防備著。
“嗯……你們用什麽交換?”
白杬是曜對視一眼。看來這個地方就是了。
飛:“食物。”
“食物,行。”
海洋獸人拍了拍手。頓時,兩個頭上帶鹿角的獸人抬著一個大簍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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