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在心裡搖頭,阿杬不會這麽做的。
沒有讓炎猜多久,住在部落裡少有存在感的蒼鷹也來了。
他們來不是為別的,是要把整個大蒼山連帶著山下的小平原收拾出來建造大中型貨物集散交易中心。
而小筆交易場所,類似於菜市場的建造則是順帶的。
如此,不僅是炎,部落裡的商隊乃至全部落的獸人就知道了,白杬打算與大荒所有的部落都進行交換。
而交換的方式不僅僅是原本的商隊上門,還包括讓其他的部落主動到狼部落來。
就跟部落集市一樣,只不過這個部落集市,交換的幾乎可以是大荒的所有東西。
只要一想,獸人們就可以窺見以後狼部落的繁華。
拉車往來,商品眾多,吃穿住行全部包攬其中。且那裡河流交匯,地勢開闊。連海洋獸人都可以參與進來。
那海裡的海貨,海鹽……
就其中一點,鹽再也不是困住各個部落的鎖鏈,這就足以讓整個大荒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更別說種植的技術交流,種子的流通,獸人的交往。
只要想想,獸人們激動得呼吸都顫動了。
而學校……
學校!
渚的目光微熱,但瞧著依舊冷颼颼的目光緊盯著白杬。
白杬衝著他一笑:“學校不僅僅教授我們的自己的獸人知識,也可以收納其他種族、部落。只要他們符合要求。”
“所以你們要好好教,好好安排,容不得差錯。”
良性循環,才能帶著已經停滯了許久的大荒,大步發展。
這一刻,獸人們豁然開朗。
不局限於狼部落的發展,阿杬原來是要帶著整個大荒發展!
獸人們看白杬的眼神變得更加激動,呼吸急促,眼睛泛紅。
不愧是他們的祭司,好厲害!
白杬還是受不了這麽熱情的視線,他清了清嗓子,道:“事情有點多,各個大隊的隊長要好好配合。”
“阿杬,我們一定好好做!”
白杬被著激動的聲音嚇了一跳。
他瞪了樹一眼:“這不是一個隊伍的事兒,部落裡各個隊伍相互配合。”
“你們廚師隊自然也一樣。”
這個冬季,依舊很冷。
但是獸人們的心卻一個比一個熱。自從大會開完之後,本來因為冬季而經常犯懶的獸人忙進忙出。
白杬看他們如此積極,依然不是在帶崽子就是在打盹兒。
恍恍惚惚,冬日一晃而過。
換上春衫,獸人終於可以擼起袖子大展拳腳。狼山吵吵嚷嚷,走到路上的獸人風風火火。
白杬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忙碌的狼山。
從前廣場上趴著曬太陽的大貓們不見了,打八段錦的老獸人、傷殘獸人也不見了。甚至那些個小崽子們,都沒在廣場放風箏了。
白杬輕歎。
他懷疑自己是不是畫的餅太大了。
不過再忙,傳統儀式不能丟。
到了星祭司佔卜算出的好日子,白杬又穿上了他那一套祭司的盛裝。
相比於之前只有獸皮加裝飾,觸感不怎麽好的衣服。這一套是獸人們冬季做出來的,用桑蠶絲縫製裡料。
外面單肩套黑白斑紋獸皮。打磨過的玉石、水晶,還有人魚們帶來的上好的彩貝,顏色的絢爛的鳥羽都往上掛。
東西多,但意外的好看。
白杬聳了聳有些重的肩膀,隻覺得獸人們像在玩兒裝扮遊戲。
他連邁個步子,都有叮叮咚咚的好聽聲音。
且這聲音也像經過獸人們思考後設計出來的。聲音不雜亂,反而隨著步調,空靈悅耳。
白杬捏著藤杖的手微抬。
打量了自己這一身,心想,看來滿足了溫飽,獸人們也開始追求美了。
開春祭祀,白杬光腳登上了每年要上去的祭台。
除了第一年的祭台硌腳,此後幾年,白杬踩在乾乾淨淨的祭台上,沒有一點不適。
看著上面愈發豐富的祭品,白杬笑了。
他垂眸,曲腿,纖長的手指微抬。開始了已經浸入骨髓的祭司舞蹈。不拘謹也沒有不自在。
像翩翩白鶴,優雅神秘。
在滿山獸人的祈禱與祝福中,白杬若帶著韻律般跳動。
幼崽們被放在了最前面。
小白狼願跟著同伴們安靜地蹲坐著。與白杬如出一轍的琥珀色圓眼睛溢滿了崇拜。
他時而沉浸,又時而蹦出阿爸用溫柔語調說的參與祭祀時要端正。
所以小尾巴一會兒克制地停下,一會兒又沒控制住,甩得飛快。
阿爸真厲害。
曜站在幼崽後頭,目光從自己的幼崽那圓圓的後腦杓以及歡欣的小耳朵上移到了祭台上的人。
灰眸深邃,專注得再也沒有移開眼睛。
祭祀結束,獸人閉眼。向著獸神說出自己的想法。
白杬走下祭台,肅穆地神情一松,倏爾笑起。
幼崽圍攏過去。
“阿杬哥哥”地叫著,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表達自己剛剛看到的震撼。
白杬彎腰,挨個摸了摸。最後將搖著尾巴一直安安靜靜跟在身邊的白狼崽抱起來。
狼崽歡欣,不停地用腦袋去蹭白杬的脖頸。嘴裡奶聲奶氣叫著阿爸。
白杬嘴角的笑意放大,在自家崽崽的額頭上連親了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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