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在哪兒啊?”白杬緊跟著前面的獸人,聲音微緊。
一個動物忽然側邊跳起,踩了白杬一腳,又飛快遠離。
白杬呼吸一滯,猛地後退。
曜正好上前,兩人撞在一起。前胸與後背相貼。
白杬被撞得往前倒。
腰間橫來一直手臂幫他穩住,白杬緊握,松了口氣。
“怕?”
白杬咽了咽口水,感受上頭頂呼吸的溫熱,輕輕點頭。
草回頭:“阿杬,就快到了。”
“來了。”
膽子小不是他的錯,白杬果斷將自己的手往曜的手心裡擠,然後無聲望著他。
曜彎唇,鼻尖在他的額頭上碰了碰。
隨後手臂環繞他的腰,將人輕輕一提,快步跟上草。
雖然姿勢有點奇怪,但是腰上抱得扎實的手臂讓白杬安心不少。
采集隊的獸人不多。
今天早上白杬跟曜過來,夢便空出一天在家裡帶崽子。
其余的獸人分散在這片林子,沒有和他們一起。所以三人難免會顯得有些空蕩蕩。
黑暗中,植物的光影一直在往身後移動。
一會兒走一會兒小跑,大概五六分鍾,草才停下。
這樣的距離對黑狼獸人來說不算遠。要是有危險,呼喊一聲,全力奔跑幾十秒就能趕到。
“看,就是這兒。”
穿過這片林子,出來就是個小土坡。
上面草木倒伏,一會兒深一會兒淺,猶如狗啃。看就是被草霍霍過的地方。
小土坡旁邊,野草與藤蔓產纏繞,焦黑的腐木斷裂在地。新生的樹只有手腕細長。
“這裡遭過雷擊。”
“應該是。”草指了指土坡,“上面的都已經被我割完了,不過下面還有一大片。”
森林裡的樹生長極快。雷擊後流出來的空間會被迅速佔領。植物為了獲取陽光,競爭生活的空間,一年能躥極高。
看這裡樹木的情況,雷擊也就這一兩年的事兒。
白杬想到自家的房子。
“我們那裡應該沒有遭過雷擊吧?”
“沒有沒有。”草笑道,“我們那裡都沒有高高的樹。而且那裡有河,要是打雷燒起來了也燒不到我們那裡。”
這就是以前選位置的那一代老獸人們的遠見之處了。
白杬拍了拍胸口。
這輩子第一次住森林,難免多想。
*
放眼望去,地裡的紅薯多。草也多。白杬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草叢裡有微光亮起。
“螢火蟲……”
“發光蟲。”草用手戳了其中一個。螢火蟲受了驚嚇,立馬往葉片後面躲。
晚上的時候,他們部落前面這螢火蟲格外的多。
時間雖早,但是耽擱不得。
白杬收斂心神,拉著曜一塊兒到最近的藤蔓前。
“有奇怪的動物嗎?”白杬半蹲,低聲。
低笑傳來,白杬羞赧。
他快速伸手,將藤蔓周圍的草扒拉開,露出完整的藤蔓。
他先試著沿著根莖扯了一下。土地松軟,緩緩帶出地下的東西。
白杬疑惑:“草,這麽松軟的地你是怎麽扯斷的?”
“啪嗒——”
白杬猛地後坐。
草哈哈笑出聲:“呐,你自己不也扯斷了。”
白杬坐在曜的腳背,看著手裡半截拇指粗細的東西。具體是個什麽顏色……
曜大手在斷了的紅薯側邊,張開,幾隻螢火蟲同時閃爍著光。
白杬眨眨眼,嘴角揚起。
白心紅皮,紅薯是澱粉含量比較多的一種。朋友家一般用這種紅薯喂豬或者是做澱粉。
螢火蟲騰空,安靜打著燈飛走。獨留紅薯的味道繚繞在鼻尖,濃鬱香甜。
“阿杬,是不是你要找的?”
“是。”
草積極:“那我們割吧!”
“等等。”白杬連忙阻止,“我想要的是它的根,現在還沒長大。”
草果斷起身:“那等它長大了我們再過來。”
白杬:“裡面這麽多的雜草和樹。”
草:“阿杬,你不會想在這裡種地吧,這裡離部落那麽遠。”
白杬:“我要是把這一片收拾出來,草你覺得能不能保住?”
“不能。”草想都沒想道。
曜:“確實不能。”
白杬撥弄下葉片,手捏了一點土細看。
現在夏季,紅薯正是膨大的時候。
拇指粗細的東西,挖回去也沒用,種不活的話損失就太大了。還不如就在這個地方讓它生長。
這裡的土是沙土,出產的紅薯個頭應該會比較大,比他們河邊也不差。
草見白杬不動,默默蹲在他身邊:“要種也可以,這裡還是我們部落的領地范圍。”
白杬看著剛剛斷了的那根藤蔓,搖頭。
他找了個木棍,將地裡剩下的那半截紅薯挖出來。
半個巴掌長,一樣的細。
“這片紅薯是不是在這個地方很久了?”
“可不是。”草指了指後頭的林子,“這一片全是這東西。”
白杬:“那就先不管,秋天的時候我們過來收。”
獸人們捕獵並非一直在一個地方,不可能天天過來。
這邊收拾出來,就是一塊明晃晃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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