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不住地小獸人們圍在一起,滿手泥巴,還不算靈活的白嫩小手有模有樣地捏著。
他們在跟著白杬學習捏泥塑。
曜變做大黑狼趴在一邊,用爪子尖尖磨著木頭。
早上給地裡施了肥,現在一身水汽進洞的球道:“阿杬,糞肥不夠了。”
白杬:“那麽多個糞坑,都沒了?”
部落裡天天都在吃肉,那些不要的雜物,廚余之類地全倒進了糞坑裡。
發酵過後,被獸人們當做肥料。
除此之外,養殖隊那邊的糞便也被收集過來,供給地裡。
大荒牛現在有一百多頭,白羊山羊兩百多頭,在加上繁衍速度極快的兔子,大牙豬、笨笨雞等等……
成年大荒牛一天三十公斤的牛糞,光牛就有三千公斤的糞了。
怎麽會消耗這麽快?
哪知球笑了笑,道:“還有,剩的不多。”
黑石頭菜、紅薯種的面積大,且現在都是在塊根膨大期。所以獸人們施肥是一點不心疼。
幾百畝的地,那些糞肥看著多,實際上還是不夠用的。
球道:“我擔心的是明年你說要對岸收拾出來,現在的肥料勉強夠,但是之後怕是就不能夠了。”
白杬揚唇:“原來你想的是這個。”
“用不著擔心。不說養殖隊還在擴大規模,糞肥只會更多,咱們後山還有積累了幾百年的鳥糞呢。”
最深的地方怕是有幾米厚。
鳥類聚集地地方不缺糞肥。
他以前看過的新聞裡,某個鳥島一年要清理兩千噸的鳥糞出來。
不是白杬誇張,他們後山的灰灰鳥雖然不多。
但這群鳥世代在後山繁衍,整個後山那山谷都被他們的糞便染成了白色。上千噸不知道有沒有,但是幾十噸是有的。
“灰灰鳥鳥糞也可以?”
白杬:“動物糞便都可以。”
球點點頭,笑了:“那我們以前住的地方,那邊的灰灰鳥更多。”
白杬:“那起碼幾年都不用愁了。”
“行。”
球坐在地上,將涼席上亂爬的小狼崽子放在自己肩上。
見地上堆滿了的泥塑,又問:“今年還去部落集市嗎?”
白杬:“應該去不了了。”
一旁趴在貓頭鷹獸人身上打盹的葵忽然道:“為什麽不去?”
“你阿爺說的,獸王城讓賣的鹽越來越少了。”
“而且現在夏季已經過了一半了,你看你阿爺還沒有過來接你。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待在南邊。”
葵滑下貓頭鷹猛的背上,蹦蹦跳跳走到白杬身前。
“阿杬,我要去找我爺爺。”
白杬想都沒想就拒絕:“不行,太遠了。”
就一個小松鼠跟一個貓頭鷹,路上被哪個部落的獸人吃了都不知道。
葵沮喪地垂下耳朵:“往常這個時候,阿爺都回來了。”
“那你是要回獸王城?”
“嗯。”
白杬一時犯難。
他看向一旁靜默不語,不停點著腦袋打瞌睡地貓頭鷹。“猛。”
“嗯?”
大貓頭鷹眼睛圓得像珠子。
“來我們部落的時候,松怎麽說的?”
“他不知道。”
“那你們這……”
“白狼祭司你放心,葵要是回去,我們有其他的貓頭鷹獸人跟著。”
白杬聞言才算點頭。
貓頭鷹獸人相當於小松鼠的護衛,現在看來還有一個護衛隊。所以也不用過多擔心。
白杬心安。
他對小松鼠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葵看向貓頭鷹獸人。
猛:“天氣涼快一點再走。”
白杬:“好,到時候你們通知我們一聲。”
大貓頭鷹窩在自己的位置上,又開始閉眼,腦袋一點一點的。
*
天氣炎熱。
遠在南邊的月亮草部落的獸人們已經在外趕路兩個多月。
他們過了果子山之後,便進入了一個滿是小山包的地方。
他們成天在山溝裡打轉,走完了一個,接下來又有十來個。
這地方樹木鬱鬱蔥蔥,山上有數不清的野果,吃不完的野獸。所有的都好,但是最令獸人不喜的是:這裡總是下雨。
有時候一天斷斷續續能下三四場。
可又悶熱得很。
獸人們像是在泥湯裡滾了似的,全身地毛毛筆直垂落,掉了不知多少。
加上獸人們第一次來,雖然有地圖,但是偶爾還是走錯路。
所以耽擱一路,費了好些力氣,才走到這個獨特的有六個彎的河的地兒。
烈日炎炎,獸人們就地一趴,捧起河裡的水就喝。
樹林中,淡淡的果香浮動,隨便一個樹梢上都是或金色或紅色的果子。
成熟的,不成熟的,種類可比他們狼山那塊地多多了。
一路走來,獸人們已經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他們喝飽了水,就往樹上爬去。
河邊,低矮的瀑布從遠處地山上下墜。
流水的轟鳴聲伴隨著陣陣蟬鳴,吵得獸人們不斷地顫動耳朵。
暗蹲在河岸,兩個大爪子立在水裡面洗刷。
洗得指甲縫裡都沒有泥了,才懶散地從裡面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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