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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做房梁,那麽必然用的是結實的整木。
木頭去皮,陰乾。選取的木材必須是耐蟲蛀,長得筆直那種。
木頭是白杬先選的。
在已經決定建房子之前,他就在留意。
木頭選好,直接一整個嵌入房子上專門預留下來的凹槽中就可以固定。接著再用上劈成長條的木板,豎著固定在房梁上後,就可以一塊一塊地放上瓦。
獸人們等著牆面陰乾的時候,繼續做其他的兩個房子。爭取三個房子一起做好。
快到夏季了,到時候在外面乾活就不會像現在這麽輕松了。
白天乾活,晚上休息。
狩獵隊和采集隊保證獸人們的食物供應充足,廚師隊則每頓讓獸人們吃飽吃好。球的隊伍在空閑的時候幾乎也扎根在了建築隊這邊幫忙。
在雨季來臨之前,獸人們總算是將房子蓋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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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閃電破空,光亮一閃而過。
幾個呼吸間,豆大的雨點砸下。葉片上劈裡啪啦,脆響不斷,像一首激烈雄渾的曲調。
白杬立馬叫在外面忙碌的獸人們進屋。
幾乎下一瞬,天幕漆黑。
雨幕成了遮擋空間的簾子,連河裡的白鳥都見不到了。
獸人們看著這第一場暴雨,呢喃:“雨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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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們緊趕慢趕,房子也從春天建到了夏天。
此時雷聲轟鳴,雨瀑如天河倒灌。
今天負責收尾的十幾個獸人全部進了白杬所在的房子。
靠在山洞這邊的房子是第一個建成的。
房子與山洞之間留下了一個百多平米的寬闊空間,方便獸人們運送、攤曬東西。
在外面看整個房子,像是一個人工蜂巢。除了傾斜的屋頂,四處都是方方正正。並沒有多少看頭。
房子裡面也是空蕩蕩的,現在還什麽都沒有。
獸人們盤腿坐在地上,衝著站在屋簷下的白杬招手:“阿杬,別站在那兒了。“
白杬回身笑笑,走到他們周圍。
好久沒有住過房子了,冷不丁地看著有點新奇。所以就那麽傻愣愣地站在外面看屋簷上落下的細雨連成珠。
房梁橫亙,瓦片猶如一條條脊梁一樣,整齊排列,傾斜而下。
雨點落在瓦片上,啪嗒啪嗒,讓心神都松弛了。
獸人們也隨著白杬抬頭上看,漸漸被房子上的瓦片所吸引。
也不知道想起什麽,他們相視一笑。
五六天前,他們頭上著地方還是空蕩蕩的。天光熱烈,透過木頭的縫隙能直接落入這房子裡面。
獸人們圍在一起,聽白杬講話。
阿杬說只需要一片一片像放葉子一樣,疊著放就可以了。
他們兩眼一抹黑。
這能擋雨?要是被風吹走了阿杬哭怎麽辦。
哪知白杬雙眼清澈,並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甚至自己爬上去示范。
獸人嚇得哆嗦,立馬告訴了曜。
最後他沒弄個幾塊,就被曜強製拎著下了房頂。
前一秒信誓旦旦,後一秒委屈耍賴,惹得大家哭笑不得。
獸人們只能試著去做。
小心翼翼踩著那木板,就怕給踩斷了。
偶爾掉下去一張瓦片,房頂上的獸人立刻像壁虎一樣緊緊扒在上面,哭嚎道歉。
回想起他們當時在房頂上磕磕絆絆的場景,再對比現在一點不漏水的房子,大家心裡的成就感可想而知。
笑也是舒心自豪的笑。
兩個月過去,房子建成了,獸人們心裡的大石頭落地。
此刻再看這瓦片,不禁想:怪不得是要做成那種形狀,原來是讓雨順著凹槽往下留。
“阿杬,咱們以後就住這個大房子了?”獸人心神微恍,語氣輕柔。
白杬指了指裡面的地方,道:“還沒做床呢。”
獸人們無所謂地擺手:“不用石床,裡面這麽乾淨,直接用獸皮鋪在地上就可以睡了。”
白杬失笑:“要這樣住,咱們何必不直接住在山洞裡。”
“也是。”獸人們揚著唇角,眼神溫柔地看著此刻為他們遮風擋雨的房子。
“阿杬!”狼嚎從崖壁那邊傳過來。
這一聲肯定是叫吃飯的,但獸人們一個個都沒什麽反應。
白杬應道:“誒!”
“飯做好了,過來吃!”樹的嗓門兒嘹亮。
白杬回:“嗷——”
白杬看了看一臉癡迷的獸人們,笑著繼續回道:“你們先吃,等雨小了我們再回!”
豎著耳朵聽,那邊沒了聲音。
白杬身子側回,目光在室內遊走。
房子做得大,五六十平米。蔥蘢樹下,青磚黛瓦,乍一眼,這裡仿佛是哪個人跡罕至的江南小村口。
內觀房子,一面留了個四四方方的窗戶。
牆壁有個洞,是為了之後盤炕做的準備。窗子白杬打算夏天用菖蒲或者竹子做,冬天就掛上幾層獸皮。
因為沒有透光的玻璃,整個上端鋪的都是實心的瓦面。所以要是不開窗門,屋子便會暗一點。
“阿杬,是不是要做門。”
剛想到,金就提到。
白杬點頭:“做門。”
冬天為了不讓暖氣跑出去,還得做一層厚重的簾子。部落裡獸皮那麽的多,用獸皮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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