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交換,關乎他們能不能過好一個冬天。
*
地裡的雜草還沒有收拾完,白杬就要跟著大部隊一起出發去部落集市。
這次去的獸人又二十個,剩下的就留下看家。
“早去早回啊!”獸人們站在山洞,送走了帶著拉車的大部隊。
出發時間依舊是晚上。
秋天的晚上已經有些冷了。
白杬變做狼形,一直跟在曜的身側跑。今年跟著獸人們部落裡外地忙,動了大半年,身體素質也上來一點。
黑狼們在山林中穿梭,靜悄悄的,只有踩著樹葉發出的細碎聲音。
走了半夜,獸人們停下修整。
直到第二天早晨,踏出部落領地,出現在了南邊山脈。
二十個獸人,十個留下在林子裡看著貨物,十個人往山上走。
*
山頂,蒼鷹部落。
山洞裡,蒼鷹們圍在一起。身上的毛凌亂不堪,還禿了不少。
地上的毛沾著血跡,隱隱發黑。
他們懨懨地看著中間已經閉了眼睛的幾個獸人。
“族長,咱們部落……哎!”其中一個蒼鷹獸人抱著自己的膝蓋,瘦得身上肋排都清晰可見。
東垂眸,接連的折騰讓他頭髮斑白,皮膚松弛。
比部落裡最老的獸人看著都老。
“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救獨。不然也不會讓我們部落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當初他們興衝衝地進入獸王城,本以為今後會有好日子,但卻被獨當做禮物,獻給了獸王。
他們才知道,獨是獸王城的獸人。
獸人們連夜離開獸王城,但是顯然,離開不代表事情的了結。
他們殺了獨,卻遭來獨在獸王城所在部落的報復。
那黑鷹部落以抓捕獸王禮物的為緣由,領著獸王城裡的護衛隊,一次又一次地攻擊。
成了,他們就成為獸王的掠奪機器、奴隸。
不成,就是他們死。
哪一樣,黑鷹都不虧。
“族長,有獸人上山!”倉皇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剛剛還有氣無力的獸人們立馬站起來,眼中冒著凶光。
“坐下!”
“族長!不能投降!”
東身體殘疾了,但是他依舊是部落的族長。他撐著自家弟弟的胳膊,坐直。
“他們才襲擊過,不是他們。”
“對……對對對,是黑狼部落的獸人。”報信的獸人回過神,忙補充。
蒼鷹獸人們對視一眼。
“他們來幹什麽?”
“是不是看我們現在好欺負!”
輸人不輸陣。
蒼鷹獸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變成蒼鷹時羽毛禿,看著慘;
人形的時候又只剩骨頭架子,看著更好欺負。
鷹獸人們的對視一眼,默默保持蒼鷹的形態。不過還是掙扎著,梳理了幾下自己的羽毛。
東看向身邊唯一還算健碩的弟弟,道:“下去問問他們來做什麽。”
“我們一起。”其余蒼鷹獸人道。
東掃了眼洞外搖動的枯草,松了一口氣般閉眼。
他肩膀微頹,沒多說什麽。
*
白杬跟在曜身側,都踏入人家領地,走到半山腰了還沒看見蒼鷹獸人。
正覺得奇怪,天空忽然響起兩道鷹嘯。
緊接著,獸人們被蒼鷹團團圍住。
“黑狼,你們來做什麽?”說話的是西。氣勢洶洶,鷹目凶戾。
為什麽要歪著站,蒼鷹獸人難道斜視?
白杬掃了一眼他們的毛毛,目光一頓。
他們是……還是在換毛?
鷹獸人們隻覺得這個白黑狼部落的祭司好侮辱獸人,就一直盯著他們的羽毛看!
有什麽好看的!
蒼鷹獸人們仿佛感受到了無形的嘲諷,悄悄側了一下身體。但另一面刻意藏著的,掉毛更多的地方被露出。
獸人們更氣。
凶道:“趁著我們還沒收拾人,快滾!”
白杬揚眉。
曜長臂一伸,將白杬帶到自己身後:“請你們幫個忙。”
“什麽忙?”
“不是,不幫不幫,你們快走!”蒼鷹拍打翅膀,驅趕。
一聲鷹嘯又高高響起:“族長說把他們帶上來。”
蒼鷹們瞪了面前的人一眼,不情不願的轉身:“上來。”
“不用。”黑狼拒絕。
萬一飛到空中把他們扔下來怎麽辦。
“不要就算了,我們還不想呢!”蒼鷹騰飛,消失在雲層。
獸人們對視一眼,變做獸形叼著山貓快步往上跑。
穿過密林,往上,樹漸漸少了。到頂端,風大不說,還光禿禿的。
白杬松開嘴裡最輕的山貓,吐著舌頭趴在地上。
曜一把將他撈起抱在懷裡。
“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要住在這個光禿禿的地方。”樹湊近白杬,嘀咕。
白杬動了動耳朵,立馬被曜蓋住揉了揉。
白杬:“因為易守難攻。”
大荒獸王城以外,不是住得舒適最重要,是生存下去最重要。
“你們當這裡是你們部落,這麽自在!”西見他們優先得跟自家一樣,暴躁炸毛。
暗上前一步,眼光在西身上瞧了一眼,無聲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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