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的水溫剛好,要是沒有對獸人來說衝鼻的硫磺味就更好了。
腦袋上的毛洗得耷拉,只有兩個尖尖的耳朵隱隱露出。看起來像被欺負了似的,一副小可憐樣。
這幾天都在路上,只有吃飯和睡覺的時候才能好好休息一會兒。
神經舒緩,泡著泡著就困了。白杬將下巴擱在了曜的肩膀上,迷糊地閉眼。
還沒睡熟,背上起來了熟悉的搓背感。
蒲扇似的大掌完全能蓋住他的脊背,像搓抹布一樣,從腦袋一直滑到尾巴尖兒。
白杬喟歎一聲,閉眼囁嚅:“力道可以。”
曜瞥過他耳朵上那淡淡的紅色,眼底閃過笑意:“阿杬喜歡?”
“喜歡,特別喜歡。我們附近有沒有溫泉?”
“沒有。”
白杬蔫了吧唧:“好吧。”
他眼睛半闔,正恍惚時又看見了悄悄從林子裡探出腦袋。是舔石頭的小鹿。
白杬眯眼。
舔石頭,石頭有什麽好吃的?
白杬目光在溫泉和石頭上遊移。
莫不是……在吃鹽?
溫泉從地下而來,可以煮出鹽的鹵水層也在下面。
白杬手指往他們靠著的石頭上劃過,往嘴巴一塞。咂吧咂吧,鹹味的!
曜背對著他,沒有看見白杬的動作,聽聲音隻以為他是餓了。
這個溫泉不能泡太久,曜立馬帶著小白狼起來。
白杬被放在地上,他一抬頭就能看見曜的兩個大長腿。“怎麽?”
“甩一甩毛。”
“哦。”白杬穩住身體,悶頭甩毛。
太陽大,隨便有獸皮擦一擦,等著曬幹了就好。
大家夥安置好了就開始做飯。
白杬仰頭看著高懸在空中的太陽,岩叔怎麽還沒有回來?
“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曜:“吃完就去。”問題不大。
留下看東西的黑狼,白杬跟曜等獸人悄悄地靠近兔獸人的部落。
*
事情說回之前。
岩往前走了沒多遠,黑狼幾個見到嚇怕了的兔獸人,立馬離開了。
岩則繼續往裡面走,才幾步,忽然就被兔部落的獸人們用長矛對著了。
這武器還是白杬在黑狼部落弄出來的。
“你、你們是誰?”這獸人是個食肉部落。
岩和善笑著道:“黑狼部落,你們族長應該還去過我們部落的……”
“黑狼部落!跑啊!”
“啊啊啊!!族長救命!”純色的毛絨大兔子瞬間蹦得兩米高。
岩下意識追過去,他還沒問呢,怎麽能跑了。“我不吃你們!”
“跑!被抓到了會被吃掉的。”
“我真的……啊!”腳下一空,岩就這麽追著幾步,掉進了兔部落獸人的陷阱裡。
*
兔部落獸人居住的地方有兩種。山洞和草房子。山洞不多,洞外草棚子倒是不少。
草棚子大都低矮,還沒黑狼部落搭的那個熏獸皮的棚子高。有點像迷你的玩具。
白杬估摸著自己在裡面打個滾兒,就可以壓塌幾個。
“阿杬!”
他們剛從樹上下去,立馬被後頭的聲音叫住。
白杬轉頭看見了被掉在樹上的山貓。小小的一隻,就這麽裝在……長毛草做的網中,豎瞳欣喜有委屈地看著他們。
這是岩叔?
山貓獸人原來成年了也這麽小啊。有點像沙漠貓的感覺了。
兔部落的獸人一聽到動靜,立馬縮回自己的家裡。他們隔著窗戶,緊緊盯著外面的狼獸人。
外面是狼啊,怎麽辦!
“快!快去叫族長!”
兔部落的族長從黑狼部落回來之後就一直窩在他自己的山洞裡。部落裡的陷阱、還有他們手上的武器都是族長參照在黑狼部落的所見所聞做出來的。
兔獸人立馬往屋子裡的地洞口進去,從地道快速往族長的山洞跑。
“族長,族長,不好了!黑狼殺進來了!”
“你說什麽!”兔族長睡得打呼嚕,聽聲音立馬跳起來。
“黑狼!黑狼來了!”
“黑狼拉了啊。”兔族長白胡子顫顫,邊走邊思忖。
這會兒過來,怕不是到了巡邏的時間了。
部落外,曜蹲在抱著小白狼,坐在一旁的樹樁子上。
他的跟前,是小草房子。
白杬正一臉興趣地看人家的屋子。
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這些小房子裡響起數道匆匆忙忙的聲音。片刻,草房子裡面的動靜消失了一大半。
“兔獸人是不是會打洞?”
“嗯,他們打洞厲害。”
後頭的暗將岩放下來:“受傷沒有?”
岩搖搖頭,垂頭喪氣地走到一邊:“阿杬,對不起。”
“這有什麽對不起的。”白杬笑笑,“岩叔,沒事兒。”
他們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對面一個胡須顫動,氣喘籲籲的老獸人往這邊跑了過來。
不是兔部落的族長是誰?
“族長,好久不見。”
“杬祭司。”
“祭司?”膽戰心驚圍在老獸人後頭的各色小兔子們睜大了紅眼睛。“還真的是黑狼部落的啊。”
他們這邊,也就只有最近上任的黑狼部落的祭司是個才成年的。
此刻見岩坐在那白狼祭司的旁邊,剛剛綁了岩的幾個獸人垂下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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