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菜葉,沙沙草根,次次草根……都放在裡面。
下去的第一鏟子,就有祭司喊:“回來了,上課了。”
白杬笑笑,直起身:“你不去?”
“不去。”曜說話算話。
獸人們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巴,在溫水裡洗了下手,擦乾之後回到了屋子裡。
鬧哄哄的廚房一下子安靜起來。
小幼崽們圍著木樁子一圈,看著中間放著的土豆,你一個我一個。
白杬抬著菜回去的時候,他們的碗裡還剩下一大半。
白杬疑惑:“不喜歡吃?”
“阿杬哥哥給你吃。”
“我吃了的。”心上一暖笑,白杬笑著摸摸他們的頭。
“廚房裡灰塵大,你們去屋子裡面玩。”
“好。”小狐狸們端著碗離開。
*
樹他們等著上課,傻兮兮地看著上面的木板子乾瞪眼。
“曜呢?”
“陪伴侶。”
“那不上課了?!”
“好耶!”
球從外面探頭:“你們複習得怎麽樣,需要我幫忙嗎?”
夢眼睛一亮:“來來來!”
樹:“誒?球你怎麽有空。”
球摸摸鼻子,笑道:“我學完了。”
“什麽!!!”獸人驚了,獸人受到了強烈的打擊。
樹拍大腿:“嗚嗚嗚……不活了!”
球:“快點快點,我開始了啊。”
現在還沒到中午,也不是吃飯的時候。
樹一收,遊魂一樣看著獸皮。聽,認真聽!他就不信了!
雪像是倒不乾淨似的,成天在下,雪堆積得越來越高。
漸漸的,獸人們都喜歡縮在屋裡。除了必要的掃雪外,便不再出去。
之前熬了幾天清理好的長毛線,此刻拿到屋子裡面來。大家一邊用紡錘撚線,一邊聊著天。
河灣徹底凍上,獸人們開始蠢蠢欲動。
“阿杬,你拿出來放在廚房的漁網是想捕魚嗎?”
白杬:“河凍上了,你們願意去就去,不過注意安全。”
“阿杬哥哥我們也要去。”小狐狸們團團圍住白圓。
白杬看了一眼木門以及厚實的獸皮簾子,堅定搖頭。
外面溫度極低,很容易凍傷了。以前曜就不讓他冬天出去。
狐狸崽崽們失望的耷拉著耳朵。
但成年獸人們樂樂呵呵,半點體會不到幼崽們的傷心。
樹幾個扛著漁網,走出了大門,轉頭見主要的捕魚的人沒跟上來,對著屋子裡吼了一聲:“山,磨嘰什麽,走啊!”
“我也去?”只剩一隻眼睛裡,藏著不可思議。
樹皺眉:“你不去誰去?我們裡面就你最熟悉河裡的魚。”
“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天在他後面推著他,杵著拐杖也要跟上去。
山撓了撓頭,臉上笑意綻放。憨厚的臉上徹底明朗。
“行!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杬見狀,翹起嘴角。他湊在鑰匙的耳邊低聲道:“阿山叔現在跟以前一樣了吧?”
曜:“黑狼沒有那麽容易被打倒。”
捕魚的捕魚,湊熱鬧的湊熱鬧。不一會兒就走了大半的獸人。
亞獸人們體質稍微弱一點點,也不用大冬天為著生計火急火燎的,也沒去湊那個熱鬧。
他們在認真討論著如何一次性撚更多長毛草的事兒。
今年的冬季比去年的冬季過得快些。獸人們門冰釣捕魚,搓長毛草,一邊痛苦地(大概只有一部分黑狼)學著漢字。
不知不覺,這天氣就暖和了起來。
*
“滴答——”
雪水化開,沿著屋簷而下,在地上砸了一排細小的水坑。
水坑裡倒映著獸人匆匆的腳步。
他們現在準備的是開春的第一件大事——祭祀。
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的有祭司的開春祭祀。
廚房裡,煙氣嫋繞,鍋裡翻炒出熱鬧。
掌杓的獸人上身光裸,麥色的手膀子上肌肉繃緊成塊。汗水流過額頭,又被搭在脖子上的獸皮帕子盡數擦去。
外面端菜的獸人大著嗓門喊:“菜好了沒有!!”
“催什麽催!”樹將杓子往鍋裡一放,紅著一雙眼睛回身吼道。
“哎呀,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煙霧繚繞之中,亞立馬過來將鍋裡的菜倒出來,“快點來端,這是最後一樣了!”
廚房的柴火熄滅。
剛才的熱鬧頃刻散了個乾淨。
獸人們排成長隊,白杬、曜領頭,梧、星隨後,後面黑狼、紅狐、山貓獸人兩兩抬著木板,面色肅穆。
木板上,整頭的大荒牛、白羊、大牙豬以及尖齒兔、笨笨雞、灰灰鳥,各一隻。
他們從狼山山底往上,路過半山腰上的山洞。
一路上,獸人們都沒有說話。他們嘴角翹著,眼睛隱隱含著激動。
山洞過後,便沒有了明顯的小路。
所幸被雪壓塌後的草木匍匐在地,要比草木茂盛時薅走一點。
越往上,時不時能瞧見散落的碎石,上面攀附著藤蔓草根。乍一看不顯眼,像隨手拋下的豆子。
越往上,出現的碎石堆越多。
有墳堆似的形狀;有圓盤形;也有長條的,宛如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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