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斤的春筍,省著點吃一個部落的獸人能吃個五六天。
山洞前,獸人們一部分處理春筍,一部分搭棚子。
春筍剝了幾百斤,差不多也到了下午。
鍋裡煮了筍的水倒掉,樹領著獸人們開始做飯。
白杬放下手頭剝殼的活兒,指揮著大家將出鍋的筍移到提前放好的十幾平米大的拚起來的木板上。
比手臂還粗的春筍放上去,又蓋上一層木頭,放幾塊大石頭上去壓著。這樣裡面的水能快些出來。
“阿杬,下午的飯是給他們送過去嗎?”樹幫著獸皮圍裙,拿著他的杓子,一副賢夫模樣。
白杬笑了幾聲,默默給他棚子底下坐著的草比了個大拇指。
眼光不錯。
樹看向草,笑都笑得傻兮兮。
轉頭,他笑一收:“阿杬,問你呢?”
白杬:“不送,叫他們回來吃。中午也該歇一歇,下午再去。”
“那行,中午就吃火鍋了。”樹與其他做菜的獸人們愉快地決定了。
白杬現在已經不會再掙扎了。
他一個吃現成的,有的吃就不錯了。
現在忙,騰不出手去做好吃的,暫且還是不要提意見的好。
炊煙嫋嫋,熱油激發出調料的香氣。
林子裡又傳來了響動。
五個獸人拉著慢慢一車春筍,回到了山洞。
飛:“阿杬,那邊一個山頭已經被我們找完了。”
白杬:“那叫大家回來吃飯了。”
飛黑色的毛毛上冒著熱氣兒。此刻停下,他趴在出汗吐著舌頭喘氣。
眼睛被汗水弄得發癢,飛眯著,試圖用爪子撓撓自己的眼睛。
“別動。”
爪子被捏住,背著兩個小小的白翅膀的大黑狼立馬咧嘴。
簡直傻得沒眼看,跟剛剛的樹一個樣。白杬自覺閉嘴,等著球給他弄完。
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蹲在自己的身前的人。
任由球給他撓著眼睛下面,一動不動,嘴巴上道:“好了好了,快回去,外面熱。”
“我給你端水去。”
飛依依不舍地看著球走開的背影。
白杬悶咳幾聲,繼續:“中午可是吃火鍋。”
“活兒以後多的是,叫他們先回來吃完飯休息休息,下午再乾。”
“好。”飛收回眼神,不好意思地撓撓自己的臉。
球端著水回來,又抓住黑漆漆的大爪子:“還癢嗎?”
飛搖頭。
球等他把水喝完,揉了揉他的大耳朵:“去吧,早點回來。”
“好。”飛像是吃到甘甜的糖,跑的時候還帶蹦跳的。
白杬揉了揉自己笑得有些酸的腮幫子,嘖嘖隻歎:“又是一個耙耳朵。”
球:“耙耳朵是什麽?”
“就是阿飛叔剛剛那樣啊。”白杬樂樂呵呵。
獸人們還沒有回來,白杬看了眼平攤著獸皮上的菜葉子,又去翻了翻。
菜乾兒今天曬完已經可以了,再曬下去就脆了。
白杬打算下午放獸皮袋裡封存起來。
只要不打濕,就可以一直放著。
*
火鍋這東西,對於獸人們來說就像是加了調料的肉湯。
樣子沒怎沒變,但是味道豐富了不止一個度。
大家圍坐大鍋,吃得嘴唇紅潤、額頭冒汗,但沒一個停下筷子。
看這熱情,白杬估摸著怕是還得繼續吃一段時間。
飯後,收拾了自己的碗筷。
獸人們往地下一趴,賴賴呼呼地滾個幾圈,然後扎堆地滾到棚子邊。
腰以上藏在棚子的陰影之中,腰以下,主要是屁股尾巴都露在太陽底下曬著。
曬得舒服了,翹一下落滿了金色光芒的尾巴尖尖兒。不多時,棚子底下呼嚕接連而起。
春困是會傳染的。
白杬打了個呵欠,抱著曜已經曬得暖融融的毛毛,悶頭睡了過去。
天高曠遠,晴空透藍。
吃飽睡好,養足了精神才能有力氣乾活兒。
*
傍晚,日落西山。
山洞外面堆的竹筍越來越多,白杬粗略估計有兩千斤。也不知道他們挖了幾個山頭。
一時半會兒弄不完,白杬趁著天這會兒還沒回潮,立馬拿著獸皮袋子將菜乾兒裝進去。
菇拉了拉白杬的衣擺,仰頭道:“阿杬哥哥,我們也來。”
白杬拿了一個大袋子給他們自己操作。
得了允許,奶娃娃們有模有樣地開始乾活兒。還知道配合,兩個抓獸皮袋子,剩余的去抱菜乾。
“阿夢叔,後頭的酸果樹的花是不是可以收了!”白杬邊把菜乾摁進袋子,邊衝著還在剝筍殼的夢喊道。
“對!”夢起身。阿杬不說差點忘了。
邊上的青拉了他一把,小心得不行:“你坐著,我去。”
夢笑著道:“好,記得多帶幾個黑狼。”
後頭曬的花不少。
曬好的東西收回來,除了樹帶的廚師隊伍,部落剩余的獸人便專注著弄筍子。
一旁,廚師隊伍蹲在一起。
他們隱在暗處,看著賊兮兮的,像準備去摸人家院子裡的雞。
“樹,今晚上練什麽?”湖問。
“咱們剩下的肉不多,只能煮湯。”河道。
樹看著那棚子前面堆得極多的筍子,道:“那就多煮點湯。乾著活兒,他們餓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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