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對方兩隻手都廢掉後,賀長殊表情未變,又猛砸了兩下他的太陽穴,腕表上沾滿鮮血,頭骨形成凹陷。
那假警察一張嘴,鮮血不斷往外冒出:“為什麽......你連咒器都沒用......”
這股恐怖的力量壓製,真的是人類能達到的程度嗎?
賀長殊垂眸看他:“對付你,還不需要咒器。”
假警察不說話了,他徹底變回了一具屍體。
正常人劫後余生後,也許會腿軟發虛,或者是做出一系列抱頭痛哭的舉動。
安諾卻在原地一動不動,他感覺有哪裡不對。
低頭一看,果然剛剛那雙在自己腳邊威脅的眼睛滾走了。
黏膩的聲音不斷響起,它像是珠子一樣往外滾。
“那才是本體!”
安諾的話剛落下一秒,噗嗤一聲,賀長殊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一把黑色匕首正正好扎中了滾動中的活眼珠。
活眼珠才是這個怪談真的本體,並且它脆弱不堪,被扎中後直接死亡,以一灘死肉的狀態在原地漸漸化成血水消亡。
原地隻留下了一顆珍珠般大小的灰色珠子。
安諾有些呆愣地仰起頭:“謝謝你......”
高大的陰影籠罩了下來。
賀長殊抬腿越過屍體,靠近這個穿著乾淨白襯衫的青年,他一言不發的將手上被鮮血染透的腕表丟在地上,深色領帶上染到的血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個西裝暴徒。
這位暴徒先生伸出手,突然掐住了青年白皙的臉頰。
細膩的手感讓人有幾分上癮。
他作惡似的微微用力捏了捏,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留下血痕,眼底卻漸漸蔓延出冷意:“你是誰?”
第5章 成精的第五天
安諾心臟猛地跳了跳,意識到自己被眼前的人懷疑了。
他們明明連話都沒有說過。
安諾被迫微微仰頭和他對視,澄澈的眼睛因為剛剛那股規則力量而有些濕潤,眼尾泛著脆弱的紅暈,卷翹的睫毛上也掛著水珠,看起來像是被掐臉掐哭了。
明明是壓迫感十足的對峙場面,落在從遠處遲遲趕來的阿吉眼中便變了個味。
阿吉一聲驚叫徹底打破了現場緊張的氛圍:“老大!”
賀長殊松開了手,目光有些冷淡的回瞥了他一眼。
安諾愣愣地擦了擦臉,他有些怕這個人。
沒想到他居然就是阿吉口中的“老大”。
看樣子果然是不好惹的人,那雙手上染過的鮮血......
安諾忍不住看了一眼賀長殊右手留下的血跡。
這一眼就讓男人似有所覺的回頭。
安諾趕緊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阿吉看了看地上慘不忍睹的屍體,又看了看安諾和賀長殊,眼神變得漸漸犀利,思緒逐漸明確。
最後一拍大腿:“我明白了,老大你一定是誤會安諾了!他怎麽會是殺害警察的凶手呢?你看他這個小胳膊小腿。”
賀長殊挑眉:“他當然不是。”
阿吉用力點頭。
賀長殊懶懶的掀起眼皮:“因為人是我殺的。”
阿吉再次想點頭,反應過來後大驚失色,開始變得結巴:“老老老大,就算我們是監管員也不能隨便殺人的。”
安諾:“......”
直到現在他終於發覺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搞錯了。
這個阿吉並不是什麽厲害人物,從一開始也不是懷疑他才把他帶在身邊的。
而是單純的心大又莽撞。
眼看場面要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安諾主動出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就是這個怪談的本體,是這位......先生救了我。”
他看了眼賀長殊,找不到形容詞。
被人拆穿了惡趣味,賀長殊表情變都沒變,他從地上將眼睛死後化成的灰色小珠子撿起,端詳了片刻:“B級的咒器。”
阿吉頓了一下,臉上出現羞愧:“對不起。”
賀長殊收回珠子,過於俊美的臉上顯得不近人情:“拿著A級咒器卻無法搞定B級怪談,回去以後寫兩千字檢討發給江書。”
原來這個人對自己的下屬也很凶。
安諾偷偷用余光看他,再次被抓了個正著,嚇了一小跳後再次躲避視線,盯著腳下的卵石看。
怎麽跟隻小倉鼠似的。
賀長殊眉峰微微蹙起:“你叫安諾?身份證拿給我看看。”
這個人還是在懷疑自己。
安諾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裡掏出收容所前輩給他的身份證。
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的證件。
收容所的前輩甚至幫他的生平都打造好了。
一個平平無奇沒有任何波瀾的人生,唯一的轉折點是在不久前,在半末世後失去工作的父母因為一場C級怪談一起身亡。
將所有家產都拿去抵債後的他現在身無分文。
很好的解釋了他現在的窘迫現狀。
賀長殊看了身份證兩眼就還給了他,只是不等安諾松一口氣,他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緊張了起來。
賀長殊:“留下來等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像是完全放心安諾不會趁機逃跑。
阿吉看了看賀長殊的背影,回頭對著安諾小聲道:“我們老大人很好的,你別害怕,有什麽誤會一定能解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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